<div class="contentadv"> 赵广渊没有说话。</p>
楚王有些着急,他越想越觉得把一个儿子过继给老七,是极正确的决定,百利无一害,越发想促成此事。老七今日来……</p>
既来此找他,怕不是单纯地为了拒绝他吧。</p>
若只是想拒绝他,不理会,或派个人支会一声便是。</p>
楚王心里又起了些希翼。</p>
“我知道你们喜欢养在府里那个林姓小子,但他是外姓子,父皇和宗室不会同意你过继他。若你过继我府上的儿子,我可以应承你,他只继承你的王爵,你和王妃挣下的家产,我们不要,你们爱给谁给谁。”</p>
赵广渊挑了挑眉。</p>
被楚王看到,又添了一层喜。</p>
“你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立字为凭。”</p>
赵广渊仰头喝下一杯,又顾自倒了一杯,不接他的话。</p>
楚王猜不到他的意思,只看着他。</p>
“当年,”赵广渊忽然开口,“当年都以为我身子不好,我不能有子嗣,是在行宫被那起子宫人糟践的,那会我生不如死,日夜泡在酒缸里,宫人从不相劝,还纵着我喝得烂醉……”</p>
楚王两手紧紧捏了捏。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p>
赵广渊只做看不见。</p>
“但我知道不是。宫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加害皇嗣。”</p>
楚王有些心虚,“许是时日太久,你记不清了。我问过太医,太医说你的身子就是被酒浸坏了。”</p>
“是吗。”</p>
“可不是。不过也不要紧,百年之后谁都会是一捧黄土,承嗣承宗的是亲骨肉还是嗣骨肉,又有何区别。”</p>
“说的也是。说人有轮回,我是不信的。一旦身死,尘归尘,土归土。”</p>
“对对对,你这样想就对了。人都死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p>
赵广渊连喝了几杯,似乎有些醉意,看着楚王,“之前对四哥有诸多误解,不想现在再看,竟觉得四哥挺会开解人的。”</p>
楚王面上笑意更胜,“之前的误会就让它过去吧,之后咱们兄弟还是要多亲近亲近。我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跟我和三哥玩了。”</p>
“是吗?”</p>
“可不是。你怕是不记得了,我可是记得清楚。”随后便说起小时候的几件事,兄弟二人共忆往昔,好像过去的手足之情再现一般。</p>
“来,我敬四哥一杯。我回京这些日子,大家虽敬着我,但我知道他们都看不起我,暗地里说我不配为男人,连个子嗣都生不出来。四哥,我这心里苦啊。一个男人,被人说不行,我恨不得死了算了!”</p>
“懂,四哥都懂。”</p>
这一刻,楚王很是同情这位兄弟,感同身受,一个男人,暗地里被人说不行,不能让女人生儿育女,那是多大的苦楚。</p>
要是他,都恨不得死了算了。</p>
非常体恤地扶着他,生怕他醉了掉到地上。</p>
“还是四哥你好。来,我们继续喝!”</p>
兄弟二人推杯换盏,很快就都有了醉意。</p>
赵广渊似乎终于遇上一个能说悄悄话的人,越喝越起劲,一个劲地劝酒,很快二人就喝趴在桌上。</p>
掌柜忙让服伺两位王爷的下人来把他二人各扶上马车。</p>
楚王脚下虚浮着,已是不知年月,只嘴里“喝喝”地嚷嚷。赵广渊也没比他好多少,出了迎宾楼差点就躺在门口了,两个侍卫扶半天扶不起来。</p>
掌柜看着直摇头。</p>
等马车驰离迎宾楼,装醉的赵广渊便坐直了身子,眼里哪里还有那个喝高了不知人事的样子。</p>
“王爷?”曹厝凑过去悄声问道。</p>
赵广渊扭头看了他一眼,“怎是你来接本王?”堂堂一个内院大总管,竟跑来亲自接他。</p>
“奴才担心王爷。”怕他被楚王哄了去。</p>
“不必担心。再来十个楚王,都未必能把我喝趴下。”那些年,他几乎是泡在酒缸里的,早已是千杯不醉。</p>
曹厝松了口气,“那王爷与楚王说清楚此事了?”</p>
赵广渊嘴角讥讽,“他自以为瞒得好,以为当年的事抹干净了,我就不知道,还妄想过继他的儿子给本王,”嗤笑一声,“白日做梦。”</p>
曹厝知道他心有成算,彻底放下心来。</p>
而隔日,楚王从宿醉中醒来,心情却大好。还跑到秦王面前自吹自擂了一番,“老七答应了!”</p>
“真的答应了?”</p>
楚王高兴地点头,忽然想到自己两头下注,有些对不住同胞兄长,但很快就把这个想法撇开,“老七说等孩子落生就抱过去交由越王妃亲自扶养。”</p>
秦王有些错愕,老七这么轻易就答应了?</p>
有点不太像老七做事的风格。而且,他真不知道,老四当年对他做的事?</p>
“皇兄,你在担心什么。现在对于老七来说,为先太子和他外祖一家平反,才是他最想做的事。他卧薪尝胆十年,在皇陵受宫人迫害,还不是为了这一天?”</p>
过继一个儿子罢了,过继谁不是过继?</p>
两相权衡,就是他,也会选择与他们兄弟合作。</p>
“现在把太子撸下去,才是他最想做的事。”太子弄不下去,先太子就永远在京郊当个孤魂野鬼。</p>
秦王似乎也想起此事,点了点头。</p>
“老七能熬下来,估计就是为了给先太子和他外祖平反。”想了想,“若本王能坐上那个位子,自是满足他的意愿,为他们平反昭雪,还他们一个公道。”</p>
楚王点头,“所以啊,老七是聪明人,他自己斗不过太子,自然是想拉拢我们一起联手。”</p>
秦王最后一丝疑虑也没有了。“那老七可需要我们做什么?”</p>
楚王想了想昨天的情形,只记得他说到被人暗地里嘲讽的伤心样子了,“昨天我们喝多了,没提到。”</p>
秦王叹了口气,“老七也不容易。既选择与我们联手,自是应该同气连枝,你派人联系他,他想了解什么,只要我们知道的,都告知于他,暗地里他想做什么,也派人协助他。”</p>
“是。”</p>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有秦王楚王提供的一些便利,让赵广渊得到了更多的消息。虽然他也有他的渠道,但秦王楚王毕竟在京经营多年,各处渗透的更多。</p>
且德妃在宫中还算受宠,又有德妃在宫里支应,又有德妃娘家一族在外帮衬,比赵广渊单打独斗好多了。</p>
这般日子很快就滑入十月。</p>
十月初五,西北函谷关忽然八百里加急传来战报,关外异族囤兵四十万在关外,战事一触即发。函谷关不过三十万兵力,八百里加急进京请求支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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