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南捏着二两银子打赏，笑眯眯地站在店门口扬手，“欢迎贵客下次再来！贵客慢走。”</p>
蒋贞见他这样，轻拍了一记他的脑袋，“你平时月钱拿不少吧，现在做这副钻钱眼的样子！”</p>
张小北朝他嘿嘿笑了笑，把二两银子小心地揣进怀里。</p>
“谁还嫌银子咬手不成。还是咱们东家大方，从不拖欠我们月钱，还多劳多得，小的得掌柜的关照，一月拿别人好几月的工钱，家里日子都过得好了，我弟弟也能送去私塾认几个字了。”</p>
“你就不想读书？不羡慕你弟？”</p>
“不想。小的不是那块料，就想跟着掌柜，跟着咱东家，希望东家以后生意越发做得大，小的也能跟在后面多赚几年钱。”</p>
“不想自己当老板？”</p>
“不想。小的自己知道自己是哪块料，那老板是那么好当的？咱老百姓能跟着东家吃个饱饭，就谢天谢地了，可不想在贵人堆里打滚受挫。”</p>
“你小子，倒是想得明白。”</p>
“嘿嘿。”他最大的好处就是知足，知足才能常乐。</p>
“嘿个屁嘿，还不滚去干活！其他伙计忙得分身乏术，你倒嫌银子咬手在这里偷懒。”</p>
见他要往店里跑，又叮嘱他，“方才来的那位是东家的贵客，下次再来，就当他是咱自己人，不可无礼。也别把他的言行透露出去。”</p>
“是，掌柜放心，小的明白。”</p>
坐回马车的曹厝，放下手中各式各样的东西，给赵广渊斟茶，“殿下，那铺子生意好得很，这下您总放心了吧。”</p>
赵广渊笑笑，“那铺子生意好，也不是头一天知道。你哪回翻账本不是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p>
嘿嘿，曹厝高兴地嘴越咧越大。</p>
“看账本是看账本，奴才这也是头一次到店里呢。瞧了一回，这下更放心了。”</p>
尤其是店外头两边墙上贴的新的旧的各种告示，瞧见不少人站在外头看，他心里就畅快。</p>
将来等大伙知道这家店是殿下的，会越发地拥趸殿下。</p>
铺子虽开在南市这种寻常百姓集中居住的地方，但东西市贵人的消息也每天不断传来，用工派活的消息，或是采买求购各项货品的信息，或是低价处理各项物品等等。</p>
沟通京城百姓，互通有无。受惠京城百姓无数。</p>
听张小南说，贵人家低价处理的布匹、成衣、家具及用具等等，都有不少人购买，每天来此地淘货的人不少。</p>
如此，由着杂货铺把住在东西南北市的达官贵人和普通百姓连接了起来，让王爷也能从中筛选到更多有用的消息。</p>
还悄咪咪地并不引人注意。</p>
这就挺好。曹厝挺为殿下高兴。“殿下，我们还去东市奇宠店看吗？或是去藏书馆看看？”</p>
“藏书馆就不去了。北市，东西市也一并去逛逛。”</p>
就漫无目的地逛，让盯着他的人摸不清他的意图，只当他是久未回京城，四下转转看热闹就好。</p>
“是。那咱们再去北市。在南北市多买些东西，东西市就只看看就好。反正谁都知道王爷穷，东西市的东西咱买不起。”</p>
皇上不过赐下两个铺子两三个庄子，就以为是恩赐了，可晋王秦王他们可是得了不少庄子及各种产业。</p>
王爷的庄子加起来都没他们一个庄子大。</p>
几位王爷的庄子，良田多，风景还好，哪一处不是春夏秋冬都被人争抢着借去游园设宴的？</p>
曹厝心里替他家王爷不值。</p>
他家王爷就跟捡来似的。哪有一个嫡皇子的气派？</p>
哼。三瓜两枣就把他家王爷打发了。好在他家王爷自己有本事，不然这回了京，这个应酬那个应酬的，他家王爷还能两手空空的出门，不被人笑话死？</p>
主仆二人又四处逛了逛，不知疲惫似的，逛完南市逛北市，买了一马车的东西，又继续逛东西市，这回就只看不买了。自家的奇宠店也进去逛了逛。</p>
只不过不管海外来的货物，还是卖的香水香露珍珠及各种奇巧之物，如那玻璃制品，花鸟鱼虫，都卖得极贵，就不是“穷”越王能卖得起的。</p>
那掌柜还特别有意思，当着京城勋贵的面说要送越王一套玻璃茶盏，极珍贵，开价千金，说是就当结个善缘，送越王了。</p>
曹厝还想在一众勋贵面前卖卖惨，说人情不好还不要的。</p>
结果赵广渊就笑着让他收下了。</p>
“这等精贵之物，本王还是头一次见。看来还真是离京太久，都不知天地变化，没想到现在京城都用这等透明的玻璃茶具泡茶了吗，看来是本王孤陋寡闻了。”</p>
戏还演得好，把一种窘迫无奈又带点矜持演得惟妙惟肖。</p>
示意曹厝收下：“既是掌柜的好意，本王就心领了。若带回去泡茶果然好喝，本王下次再来光顾。”</p>
一番心酸未见过世面的话，让一旁盯梢的人都心里泛酸。店里各勋贵那更是感慨连连，这还是过去那个肆意打马游街，一掷千金的七皇子？</p>
果然没娘的孩子没人疼。</p>
“恭贺王爷回京，愿王爷否极泰来。”</p>
店内的客人都围着道贺，又说越王初初回府，想为越王府添点喜气，纷纷要送东西。</p>
“这鱼缸听说皇上都在御书房摆了一件，还养着金宝银宝鱼，我也送越王一套。”</p>
那金龙银龙鱼为避忌讳都改叫金宝银宝鱼了，赵广渊初初一听还没反应过来。</p>
再看店中的鱼缸可不是当初他辛苦扛过来的了，现在他家作坊里自己就能生产出来。还有这金宝银宝鱼，也在大齐培育出来了。</p>
其他客人不肯失了与越王结交的机会，也纷纷出言，“这五色茶花我送王爷两盆！给王爷也添添喜气。”</p>
“听说王爷身子骨不好，把店内那暹罗国的好药都来一份，我送王爷了。”</p>
……</p>
曹厝目瞪口呆，就这一会功夫，他家王爷啥都不往外掏，还收下了这么多礼物？这又是百金又是千金的，个个价格不菲，就说送就送了？</p>
他之前还说王爷定的价格太高，怕店里的东西卖不出去，结果，还是京城有钱人多啊。</p>
这要还是不要？看向越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