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就对彭凉道:“去把任琳带过来、让她给人犯做翻译。正好也能让刘六腾出手、去查她和朱祥的底细。”
给大人添好茶的彭凉,憋着笑,出去找刘六。
他们家的大人啊,只要脑子里一去思索案子,在生活上就容易出“岔子”。
狄映却没发现自己闹了笑话,他坐回桌边,抓起茶盏继续饮。
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栾超、绝对不是那个犯罪团伙里、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只要顺着栾超的线摸下去、早晚就能摸到幕后真正掌控这一切的人。
可还有什么线自己没想到呢?
对了,还有“残障所”!
刚想到这里,正好彭凉回来,狄映便让他去跑一趟。
彭凉没动。
迎上大人眨巴着的凤眼,彭凉解释道:“您的身边不能连一个自己人都不留。”
狄映闻言,扭头看看左、再看看右,“哦”了一声。
“行吧,那你就先别去了。反正那个地方应该不重要。因为太明显了。这伙人做事滴水不漏的,不可能留下那么大个漏洞让我去钻。”
狄映说着,抬脚去了讯问房。
任琳已经在乖乖等着了。
肥肥胖胖的、圆滚滚的身体、都快缩进了墙壁里。
狄映见状问她:“你在怕什么?”
听问,任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小声回答道:“对不起大人,我、属下、不是,是民妇其实并不是很懂手语。”
说完就猛地“扑通!”一声跪下,叩头道:“民妇只是个逃家的小妇人,因为公婆不慈、相公虐待、自己又生不出孩子,被打得受不了了,就、就逃家了。
逃到街上乞讨、又遇人拐子,幸得路人相救……民妇也不敢再流浪街头了,就装成能听到的哑巴、躲去了‘残障所’。
然后再借机会跟其他人学了点儿手语,还没完学会,听说府衙要招懂手语的女子,民妇、民妇便壮起胆子来了。
想着反正那些聋哑人也听不到、说不出,外人也看不出我比划得对不对……
大、大人,民妇虽然学艺不精,但起初也有尽力为那些聋哑人做翻译,后来,发现了栾超的不对劲。
但他分、分银给民妇……
民妇考核的时候,也是他负责面试的。”
“所以,你就听了栾超的话、乱翻译一通是吗?”
狄映平静地看着任琳、语气里带着凉意。
这份凉意,让任琳的整个身躯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一边将头磕得更狠、一边慌乱地为自己开脱:“民妇真的是无法生存、才……”
“呵,”
狄映冷笑一声,打断她道:“你个四肢健的人,图懒、贪财,以无力生存为借口,就可以踩在那些残障人士的生命上去敛财吗?打你、那是轻的!”
说着,一摆手,“来人!把任琳拖下去、打入死牢、等待判决!”
“大人、大人,您就饶了民妇这一回吧,民妇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任琳被外头进来的、四个衙差拖出去的时候、疯狂地叫嚷着、求饶着。
狄映冷冷地瞥她一眼,抬起手定在半空,问道:“栾超受谁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