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生明知道自己是省长秘书,却没有半点惊慌之态,步伐稳健,眼神中不带任何情绪,这种人崔云春看了一眼,就没什么兴趣了。
在他看来,你有机会跟我这个省长秘书对话,那肯定是要巴结着,搭上关系也好为以后铺路。这态度,啧啧,果然是小县城来的土包子,一点上不了台面。
这就是崔云春对陈福生的第一印象。想到等下,省长的诘问,崔云春也懒得计较太多。
“陈福生同志。”
“是我,崔秘书,省长现在有时间?”
“嗯,在里面,等下见到领导,有问题要老实回答,知道么?”崔云春顺势叮嘱道,
“知道了。”
崔云春哼了一声,明显是对陈福生这种愣头愣脑的表现很不屑。
进到办公室,省长侯阳兵倒是很随意,穿着拖鞋,走在地摊上,不看场合还以为他是在家。
“你就是陈福生?”
陈福生点了点头,顺便看了一眼侯阳兵的面相,额头上有山字纹,主官显贵,延年有寿,两颧饱满圆润,上面有淡淡的紫气,拥有此等面相之人的,权势和名望在手,个性强硬,心里有底,陈福生也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省长好。”
陈福生拽了拽衣角,看起来有些紧张。
但侯阳兵心里清楚,能在一年时间从基层科员干到副县长,又掺和了广谱县的贪腐官员调查,这人绝对不像表面那么老实。
侯阳兵也不敢大意,在见面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必须要一击必中,不给陈福生和他背后的人反应的机会。如果自己亲自来了,都不能直接终结混乱的局面,那就太掉面子了。
“你知道宿卫林么?”侯阳兵的开场白一点也不含蓄。
“知道,他是广谱县的县委书记,我老家也是那里的。后来我当了副县长,在开会的时候也见过他。”
陈福生虽然有些准备,可冷不丁的听人提起宿卫林,心头还是一颤。
尤其,这个人还是一省之长!
陈福生有些不明白,宿卫林的事儿怎么还能惊动省里,明明就没有动静,人也在原职,钱也是通过合法途径流回市财政,这事儿还是李副市长一手操办的,省长是怎么察觉到这么细微的事儿?
“徐鸿运你了解多少?”侯阳兵接着问道。
“我知道他是广谱县教育局的局长。前阵子我参加以前在作业队的同事宗涛的婚礼,正好他是女方领导,算是是认识了,我当时还在市里工作,徐鸿运也愿意多结交些人。”
陈福生没有说跟宿卫林老婆去的,他提到了宗涛,这一点事实,即便是有人找宗涛调查,也绝对经得起推敲。
见到陈福生如此,侯阳兵有些诧异,这些问题他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陈福生要不就是自己心里早有准备,要不就是临场发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