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教导你的中庸之道难道你都忘了不成?同在朝中为官,树敌对你没有好处的,日后他若记恨你,便会时时给你添堵。
既然陛下已经恕陈家无罪,你何苦还要去得罪他?”
陈见安坐在下首抿了抿嘴,虽然不知道父亲如何得到的消息,但是自己也不过是顶撞了炎明熹一句罢了。
那个老太监差点儿害得自己家破人亡,难道自己一句话都顶不得?
要是以往他必然欣然接受父亲的教诲并且反思自己的过错,但是这次他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丁点儿的过错,于是梗着脖子没有说话。
这姿态在陈侍郎看来,无疑是在跟自己无声对抗,实在藐视他父权的绝对权威。
“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想忤逆为父不成!我看你是出去一趟翅膀硬了,就连父亲的话都敢不听!”
说着,抄起手边的茶杯就朝着陈见安砸了过去。
滚烫的茶水淋了他满头满脸,脸上的皮肤瞬间变得通红,就连一旁没来及反应的陈瑾瑜都吓了一跳,赶紧上前用袖子帮他擦了脸上的水。
“父亲!您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冲着二弟发什么脾气?”
陈瑾瑜知道,父亲自从被抓进天牢,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
估摸着父亲是把这次牢狱之灾全都怪在了二弟的头上,心中肯定觉得没有他,陈家也不会遭此大难。
但是没想到父亲竟会堂而皇之地拿二弟撒气!
见安已经及冠了,父亲怎么还能打他?
可陈瑾瑜身为人子,敢怒不敢言,只能不痛不痒地阻止一句。
“你没事吧?”
陈瑾瑜的衣袖都已经湿透了,担忧地问道。
陈见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紧。
就在这时,江芙手里端着给陈侍郎补身子的参汤进来,看到一身狼狈的陈见安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顿时就不乐意了。
“公公这是干什么?见安为了救你们出来两天都没合眼了,想必公公在大理寺呆着倒是自在,一回来就这么大的威风。
早知道你在里面那么滋润,还能养出一身的脾气,我们何苦在外面寝食不安地忙碌奔波!”
说完,她将参汤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抽出帕子给陈见安擦了擦下巴上的水珠。
陈侍郎被她这么一顶撞,刚才没发尽的火顿时烧得更旺了。
“这是陈家,哪有你说话的份!出嫁从夫,你在家里就没人教过你不能忤逆丈夫和公婆?
你若是一再顶撞长辈五逆不孝,老夫早晚要让二郎休了你!”
嘿,江芙还真就不怕这个!
她冷笑一声,拉起陈见安的手,看着陈侍郎道:
“好啊,公公既然对我如此不满意,那便挑个好日子休了我吧。”
说完拉着陈见安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了将那碗鸡汤拿走。
这百年老参那么珍贵,给陈侍郎那个老东西喝都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