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府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自己,那自己就把事情闹大,蔺阳城的官员都去到了鹿梁,然后再亲眼看着自己也进了鹿梁,张知府到时候如何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动手?
既然他不敢在蔺阳城动自己,自己又不得不去鹿梁营救陈见安,那就把蔺阳搬到鹿梁去好了。
县丞想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眼睛一亮。
“高啊!只是这样一来顶多是他不敢对夫人你下手,陈大人又要如何就出来呢?”
“这你不用管,按照我说的办,明日子时之前,我保证会把他头尾的捞出来!”
江芙吩咐县丞带人起疏散百姓,做戏就要做套,就算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她也不过是为了百姓的安危提前筹谋罢了,只不过杨家军勇猛退敌,才让自己的筹谋没能派上永昌不是嘛?
刚一入夜,蔺阳城的百姓就被街道上的声音吵醒,打开窗户往外看,只见外面一辆辆马车正排着队出城。
这架势把他们都吓坏了,纷纷穿上衣服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马车后面或多或少都跟着一些载满了货物的板车,看起来好像搬家一样。
可大半夜的搬家?
百姓们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心中惶惶不安。
“他们这是要弃城吗?”
“当官的都走了,咱们怎么办?”
有人想要上前询问,却被官员的家丁给赶了回来。
好在没一会儿县丞带着捕快们赶来。
他把江芙忽悠人的那一套话又拿出来对百姓们说了一遍,还不等百姓们害怕,就只给了他们一刻钟的时间收拾东西,然后尽快撤离出城。
百姓们见官员都已经坐上马车离开了,对这话深信不疑,赶紧掉头回家收拾东西。
与此同时,鹿梁那头也并不安生。
身上带着伤痕的陈见安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张知府的面前。
张知府手里拿着一枚御赐金牌翻来覆去的抚摸着,一脸打量的看着他,语气犹疑道:
“你是陛下的人?”
这金牌是给陈见安用刑的时候掉落出来的,只有陛下亲信才有,如果不是他们张家出了个贵妃娘娘,只怕像他这样的品级,都认不出这东西来。
如果说先帝御赐的宝剑可斩杀三品以下朝廷命官,那这枚金牌,就连一品大员都可以先战后凑!
陈见安之所以在监牢里刺激张衡,为的就是让他对自己动手,然后让他们“不经意间”看到这枚金牌。
他负手而立,脸上闪过明显的挣扎表情,像是被被发现后不情不愿地解释道:
“如您所见,陛下命我来蔺阳原本是有其他事情要暗中探查,没想到却被知府大人百般刁难。
既然大人认定我通敌卖国,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等陛下决断便是!”
张知府见他这硬气的态度,对他的身份更是坚信了几分,顿时手都抖了抖。
要是早知道他是陛下的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他动手啊!
陛下亲信必然有旁人不知道的背景和身份,自己上报朝廷此人通敌卖国或者病死岭南,哪怕是为了他身上的秘密任务,陛下也必定会彻查。
到时候查出是自己下的手,陛下和江广瑶肯定都不会放过自己!
张知府想到这里已经被惊出一身的冷汗,他抹了一把额头,庆幸自己走运,在江芙赶来之前发现了金牌,要不然自己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了,只是不知道陛下让你前来所谓何事?这岭南可没有劳烦陛下费心的地方吧?”
陈见安心中思索了一番,不确定他是担心自己要查他,还是并没有完放心自己的说辞。
如果他认定自己是来查他的,难保心虚之下不会狗急跳墙,于是半真半假的说道:
“陛下接到密报,先帝有一幼子流落岭南,于是派我来找人。
此事所知者甚少,知府大人还是不要细问为好。”
皇家秘辛自然是不能宣扬的,见陈见安连这种秘闻都知道,身份必然做不得假,张知府立刻换上笑脸起身恭维道:
“那是自然,通敌一事必定有什么误会,不如陈大人先好好休息,等明日我再带犬子来给大人赔罪!”
张知府现在只想把这事儿给翻篇过去,陈见安对此不置可否,看起来像是还急着仇,但这幅表现才是正常的。
张知府正想着明日怎么安抚他呢,就听到管家慌张地从外面跑进来禀报:
“大人不好了,蔺阳的官员和百姓拖家带口的堵在咱们城门口,叫嚷着让咱们打开城门救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