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放在了卡列宁的手心里,下了马车以后,安娜挽着卡列宁的手臂,两个人配合得十分好,因为现在,他们已经逐步习惯了。知道什么样的姿势会让彼此都觉得舒适。
“好看吗?”安娜偏头充满期待地问道。
“据同僚讲,今天的歌剧十分有魅力。”卡列宁想了想说。
安娜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沮丧地点点头,“哦,那就好。”
妻子的语气和表情分明是在透着失望和不高兴的意思。卡列宁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明白了过来。他停下了脚步,视线在妻子面前停留着。
“怎么了?”安娜本来还沉浸在自己那点小情绪中,这会儿被看得有些奇怪,所以问道。
“很漂亮。”
安娜眨了眨眼睛,随着卡列宁又走了一会儿,然后才明白了过来。她睁大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像天鹅的翅膀一样突然有力的张开了,露出里面灰色冰晶一样的眼睛。
她偏头看了看对方,然后笑了起来,更加亲昵地向卡列宁靠近了一会儿,几乎是贴着对方在走路。
“有人。”卡列宁提醒道,这种亲昵可不合适。
“你可以说我身体不好,我不介意。”妈妈想了一个借口,因为她这会儿就是想靠近对方。
“这没有说服力。”卡列宁说,不过最终还是默许了安娜的亲昵。
他们进了剧院里面,没有预定包厢。在这一点上,两个人有些惊人的一致。
对于卡列宁来说,狭小的空间不会让他有安感。
空间太小,袭击就变得更加便利。被控制的范围就越大,目标物也越清晰。
而融入团体则是安娜喜欢的。
他们落座后,离开场还有十分钟。
旁边有一些卡列宁的同僚向他打招呼,多数级别都比卡列宁地,因为一方面,在彼得堡,这个年纪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可实在是不多。另一方面,级别高的长官们通常更喜欢性较强的包厢,轻易不会坐在这儿。
那些人在寒暄过后就知趣地不再去打扰他们夫妻俩,但眼神多半还是会偷偷地打量安娜一下,毕竟,两个人之间相差了十四岁,而且,卡列宁夫人真是异常的美丽。
卡列宁喜欢开阔的高处。
他喜欢那种视线能将场尽收眼底的感觉,喜欢保障自己后背的安,所以,那些偷偷地打量视线他完明白。
“不合格的侦查行为。”
“内心活动部都写在脸上。”
“真不能相信外交部怎么会把这种圆头圆脑的人弄进来。”
……
他本来以为自己脑海中会转着上面这些事情,但实际上,卡列宁的双眼不过是随着那些视线一样,静静地落在了妻子身上。
“演出还有两分钟开始,”卡列宁分神地想道。视线依旧交织在妻子身上。她看起来年轻,漂亮,嘴唇饱满而小巧,笑得时候会露出洁白小巧的牙齿,有什么想法的时候从那双弯弯的双眼中,你还是可以看到那像瓦灰鸽颜色一样的瞳仁。
他注视到妻子的神情从欢快,然后微微皱眉。那时候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一分钟。
一分钟对大多数人来说就是闲聊的一分钟,毫无意义。但对卡列宁这样的人来说,一分钟可能就已经决定了一个乡明年的税收。
他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来凝视他的妻子,什么也没思考,然后在妻子皱眉的时候丢掉那毫无意义的凝视,开始为她作最实际的事情。
“怎么了?”卡列宁开口问道。
安娜向对方贴近,这次不是为了什么逗趣。她在卡列宁耳边小声说:“前面的人抽烟好凶,不过没什么,我习惯一下就好了。”
卡列宁愣了一下,然后说:“在这里等一下。”
安娜不明白对方去了那里,而现在距离演出开场还有半分钟。
二十秒后,卡列宁回来了。
他坐下来后,把一条手帕递给安娜。
“拿着,闻一闻,会好受一些。”
醋的味道并不浓,手帕上还有着卡列宁名字的缩写,那是安娜送给他的,看出的主人十分爱惜,以至于,这叫的纹路都没有一丝错误。
“谢谢你,亚历克塞。”安娜有些感动地说道。
她知道像这种事情,多数的丈夫是不会这样做的。他们多半认为女人应该去克服这些娇气,而不是用行动告诉你——你可以娇气,因为我会为你解决一切。
“不需要道歉,安娜。”卡列宁低声说,“下次我们还是去包厢吧。”
“好的,亚历克塞。”安娜笑着回答道,在她回答后,演出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