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成将者,本就不应该被牵绊。
儿女情长都是放屁,多少功成名就的人身后都是一滩血。
既然知道小皇帝与孟九安私通,那就去斗啊,抓着把柄还有什么斗不赢的,为什么偏偏要整这么一出呢?
好玩吗?
卿酒酒处理完一个伤口,又扒开另一个。
为什么季时宴总是擅自决定要给她的一切东西?
可能因为有伤口在,所以左手有些发抖。
如果不是这时候情况紧急,她很想给季时宴的也来一箭。
就戳在那血淋淋的伤口里,最好再握着箭将他的伤口搅成稀巴烂。
“别、别浪费时间了。”季时宴握住卿酒酒的手腕。
似乎是感觉到她在发抖,因此握得格外紧,即便他一用力浑身都痛的不得了。
仔细听,黑漆漆的夜里已经响起了脚步声,很多的人,穿着战靴,所以声音格外地显耳。
“你我不对你下杀手,是因为你是我两个孩子的母亲,跟、跟别的都没有关系,所以你不用觉得愧疚,快点、快点走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季时宴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坐起身将卿酒酒往外推。
就好像他以为他说什么卿酒酒就会信一样。
他说不是为了别的,但是一路逃到这,卿酒酒除了身上那个他亲手射出来的箭伤,其余的分毫未损。
那些追兵的伤害,都被季时宴挡了过去。
卿酒酒被推开又挪回去,她胸口的伤也痛,被季时宴的态度弄得整个人都极为烦躁:“我也不是为了你,昏迷的时候我隐约听见了谢时的声音,你得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着她竟然使劲将季时宴扛了起来——拽着他的半边身子半扛在自己的肩上,撑着他往前走。
后面有追兵,不论追过来的是孟九安的人还是小皇帝的人,季时宴落在他们手里,都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是要踏破国土的人,一个是与敌国里应外合的人。
无论哪一个,卿酒酒此刻都觉得还不如季时宴可靠,他霸占西北多年,好歹做不出出卖百姓的事。
走了两步,后面追兵的声音愈发靠近。
但是太黑了,他们同样看不清。
卿酒酒伸手撕开季时宴的衣服,将他身上的外衣撕成了几块碎布,分东西南北各抛了一块。
浓重的血腥气久久弥漫在空气里,会短暂地迷惑追踪的人的嗅觉。
——天太黑了,想必他们也只能通过马或者带来的搜寻犬确认他们的方位。
这样一来,起码也能拖延一点时间。
季时宴的马已经跑死了,他们现在只能蹒跚步行。
所以,所以只能去找一个能够藏身的地方,需要等到有人来救。
季时宴或许是实在没有力气挣脱了,又不愿意将重量压在卿酒酒身上,显得尤其痛苦。
不是卿酒酒看见了他的表情,而是从他声音里听出来的。
“你听话不、不然会被、被我拖累死的。”
那些人早晚都会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