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意杀人,就是不可原谅的。
卿酒酒拨开季时宴,朝着孟熙宁蹲下身,望着她年轻美好的面容,有点唏嘘。
“你昨夜不过是恰巧路过,就能想出如此狠毒的法子,要置我于死地?”
孟熙宁瞪着她:“你是大皇兄带回来的人,又跟二皇兄纠缠不清,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可你跟季萧——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你不是因为这个,你只是因为喜欢季萧又得不到而已。”
孟熙宁的眼睛很红,却又倔强的不肯弯下脖颈:“你胡说八道!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是公主,只要给他时间,他就知道谁对他才是最有利的!他选择你,不过是被你的样貌欺骗而已!”
卿酒酒听完,觉得太好笑了,于是垂眸笑了一声。
又嘲讽又感叹。
“怎么男人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公主,你也说了,你地位高崇,往后没了长公主,你尽可以得到陛下的宠爱,往后要什么样的驸马,还不都是任你自己挑吗?”
“我不要!我只要他!”
那一夜,将她救出深渊的人是季萧,她那时候就认定了季萧这个人。
所以凡是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她都要毁掉!
季时宴冷哧:“我早就说过,我有心上人。”
“就是她吗?凭什么?”孟熙宁指着卿酒酒:“她哪里比我好?”
又是这样,跟卿秀秀一样,对季时宴不知道哪来的痴爱。
卿酒酒闭了闭眼,不想再说,也根本说不通。
她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个宫女很可怜,公主为了一个男人害了一条命,就应该付出代价,你觉得值得吗?”
“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帮你,如果不是季萧将尸体找出来,你现在已经死了!”
要不是有季萧对她的偏爱,她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呢?
贱人!
她就是个贱人!
卿酒酒见她丝毫不知悔改,只觉得非常心累。
初春的牢狱是冷的,她身上湿了的衣衫粘在身上,被风一吹难受得很。
她走了出去,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对方伸过来的时候想要碰她,又被她躲了过去。
卿酒酒声音很轻地道:“看到了吗?你永远会给我带来麻烦。”
“这只是意外!”
季时宴声音沉沉的。
“但是如果,出卖你能换来我的平安,就像刚才那样,我会毫不犹豫,你不觉得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太可笑了吗?”
季时宴目光阴沉。
他知道,但他根本没法对卿酒酒生气。
是他选的路,是孟熙宁要作的死,他当然不可能,因此放弃。
外头日头高照,撒在人的眼皮上,让卿酒酒睁不开眼。
直到这时候,她才敢承认自己害怕。
她张开手,素净白皙一片。
可是刚才,那宫女冰冷的体温是还在指尖。
一个人从生到死,从温热到冰凉,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妒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