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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你抢。”季时宴不放人,唇轻轻擦过卿酒酒的发顶。

知道她脚上有伤,他干脆双手用力一提,将她掐腰抱起来,搂在自己腰间。

卿酒酒简直恼了,自己的身形比他小上太多,挣扎也没有胜算:“季时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放我下来!”

季时宴充耳未闻,快步走到床边,将卿酒酒放上去,自己则在床畔坐下。

他太久没有接触卿酒酒了,重逢以来都是混乱的,话都说不上两句。

中间横插的惊险太多,像现在这样四下无人打扰的机会,是这三四个月来的第一次。

方才只是抱着卿酒酒轻微贴在自己身上,就让季时宴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

他坐在床畔,以绝对的身形优势,一只手撑在卿酒酒的身边,缓缓将她压下。

卿酒酒原本是坐着,可随着季时宴越靠越近,她本能地往后弯下腰。

又不是不了解这个禽兽,不会看不懂他眼底刺客闪烁的危险是什么东西。

人的意识很可怕,卿酒酒几乎在这样的瞬间,仓促回忆起过往在海棠苑的种种。

因为凤凰胆而产生的不可抗拒的依赖,那么多个日日夜夜,让她从心底对季时宴罩上一抹恐惧。

可怕,心悸。

她太熟悉季时宴这个人骨子里带着怎样的暴戾了,如阴鸷的阎罗。

就算自己再无情,也不可能忘记那种恐惧。

卿酒酒也不是故意,但是她眼眶中此刻出现一抹朦胧水雾,像是陷进噩梦那般,带着隐忍的崩溃:“别碰我!”

短短三个字,让季时宴猛然惊醒。

他看着自己身下的人,让他这几年魂牵梦萦,却又无能为力找回的人。

在他面前红了眼。

心里像是被剖开一个洞,露出原本就没有长好,血淋淋的伤口。

比那颗子弹射过来的时候要疼,比卿酒酒将匕首扎进去要疼。

甚至比当初他在海棠苑烧焦的那方天地里,抱着那具冰冷的焦尸都要疼——

堂堂大周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动辄三军惊恐,跺跺脚五洲都要震一震的承安王殿下,被这样的心痛催弯了腰。

在心爱的人面前丢盔弃甲,慌乱地去抱卿酒酒:“别哭。”

“是我错了。”他一遍遍轻吻过卿酒酒的发顶,不敢再动:“不要哭。”

卿酒酒原本没想哭,她当年被季时宴虐成那样都没有想哭过。

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眼珠子就像是被人揍了一样,热胀的总想流眼泪。

她不断推季时宴:“松开,谁要你抱?你到底来干嘛的?”

他们两个这辈子都不可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卿酒酒忘不了过去那些伤害,接近都会有PTSD。

这个人却像是想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能么?

几句温情的关怀,还当她能忘掉过去的一切?

“好了,”季时宴确定卿酒酒从刚才的情绪中出来了,也不敢再惹她,将她放开了,该坐为蹲。

“你在孟长安面前能不露脸,往后就都别露,至多十天,沈默那会有动静,到时候趁乱,会有人安排你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