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海棠苑的门,沈默就将一副铠甲递上。
“主子,滨州这次突发的叛乱,原本不该您跑一趟的,眼下侧王妃生产在即”
他看见季时宴颈侧有个牙印,又立刻噤声了。
季时宴的神色早已不复方才,恢复的是一派冷厉:“胡毕飞胆子大了,勾结上阳,这事本王必须亲自去。”
他穿上铠甲,回望了一眼黑漆漆的海棠苑:“你留在王府照拂她,如今约莫是被本王气着了,明日买些小玩意哄哄她。傅老头呢让他这几日住进王府,卿秀秀那能等到本王回来更好,等不到,你知道怎么安排,云琅不能有事。”
沈默哪里会听不懂他的意思。
但是毕竟是很凶险的事,他犹豫道:“要告知王妃吗您一直瞒着,可如今侧王妃分娩在即,世子的噬心蛊成败难定——”
“只能成,”季时宴瞥了他一眼:“成了再说,就当送她的礼物。”
只能成傅先生说了,这要命的术法,两边定然有一边会被危及。
王爷的意思是,只能死另一个。
他暗暗心惊。
翌日,天晴。
树上隐约多了些蝉鸣。
卿酒酒远远望见她儿子进了院门,手中还颇为吃力托抱着一个箱子。
后边跟着沈默小心翼翼地看着,想动手帮他,却又被云琅拍开。
等走到她面前,已经汗湿了满头。
卿酒酒好笑地拿帕子擦云琅的脸:“什么宝贝这是”
“是蝈蝈、蚂蚱、木头鸟还有风筝。”云琅蹲在地上打开盒子,里头琳琅满目的小玩意。
沈默在一旁解释:“方才带世子出门逛了逛,买了些东西,就是不知道王妃喜欢什么”
正说着,云琅从箱子里巴拉出一个精美的烤瓷,五颜六色的,杯口还有一块琉璃。
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给娘亲。”
卿酒酒接过来,也算是喜欢:“谢谢儿子。”
看着她的脸色,沈默缓缓松了口气,看来是有点用的,瞧高兴了。
“对了,你家王爷这几日在外,云琅就放我这儿吧。”
沈默有些为难,卿秀秀那儿不发动还好,若是发动,他怎么从王妃这儿将云琅偷过去
“王妃你身子抱恙,还是让他回主院吧,免得惊扰你的睡眠。”
云琅却不干了,抱着小箱子爬上卿酒酒的床,宝贝似的放好:“我要跟娘亲。”
“”
算了,王爷不在,世子在主院也多有无聊。
而且应当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云琅本来就还是爱玩的时候,到时候借口带出去玩儿。
沈默这么打算着,退了出去,没再打扰他们娘俩。
隔日钟欣欣过来给卿酒酒把脉的时候,卿酒酒从枕下摸出个小匣子给她:“想办法,让卿秀秀吃了吧。”
钟欣欣手一抖,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敢伸手去接。
“放心吧,”卿酒酒放轻了声音:“卿秀秀虽然该死,但我不会借你的手要她的命,这个药只是催生而已,我只有十日时间,等不起。”
钟欣欣知道她在说什么。
卿酒酒已经将云琅噬心蛊的症状告知她,也知道卿秀秀腹中这个与云琅有骨血关系的孩子,是唯一的解蛊希望。
而且钟欣欣承诺,她要帮卿酒酒动手。
生产夜,虽然到时候会人多手杂,可是到底是承安王侧妃,王府的家将不会看守宽松的。
只有她这个的驻府的太医,去翠玉轩不太会有人怀疑。
其实要行动很简单,只需要将云琅胸口隔开一道伤口,再将新生儿放置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