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续之新月奇缘-十九章-雨胭消失众人寻(2 / 2)

“是我欠媚娘的,她是妖都这么侠肝义胆,我也不能输给她啊,卢家贫苦,我不忍心让她再受苦。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哥的,这件事情就我们两个知道,我不会违背媚娘的意愿。”想到这里,宝山感概万千的看着眼前的清月。

“爹……”晓柔推推他。

“哦,不用多礼,既是大家都认识,就是自己人。”

“你不是本县人吧?”宝山接着问。

“是,我家以前住在城隍山脚下,最近才搬来镇上的。”清月这么一说,让宝山更为惊讶,‘城隍山脚下,卢家,难道这都是天意吗?’他回想起媚娘的投身之处,越发相信

某些巧合是命中注定的。

“清月姐可厉害了,自己开了一个绣庄,刺绣手艺可了得呢。”晓柔一副崇拜和羡慕的拉着宝山赞道。

“是吗,那你得和人家多学学了,女儿家这个最重要。”宝山趁机训示,又不住的打量清月。

“哎呀,女儿知道了嘛。”晓柔害羞的说。

“爹,时候不早了,要不您和大伙儿先回去,我们留在这里吧。”啸山说。

“这……。”宝山迟疑。

“是啊,戚伯伯,由我和啸山在,你放心吧,我们会把雨胭带下山的。”固安说。

“那好吧,你们自己小心,晚了就别下山,第二天我派人来接。”

“好的,戚伯伯。”

“晓柔,跟爹回去吧。”

“爹,我想……我也想留下来陪雨胭。”晓柔胆怯的请求道。

“那怎么行,你娘会担心的。”

“爹,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有哥哥在,不用担心啦。”

“不行,快跟我回去。”宝山拉着晓柔。

“爹……”晓柔哀求着。

“好啦好啦,我投降了,我跟你们回去。”雨胭一拐一拐起身说。

“太好了,那我们走吧。”啸山立刻去搀扶着她。

晓柔和清月眨了眨眼睛,固安看见了,对着她们点点头。临走时,雨胭依依不舍的看了看屋子。

“奶奶,你一定要回来,雨胭等你。”她低声说。

“雨胭,我们走吧。”清月扶着她。一行人在下山途中,啸山背着雨胭,晓柔挽着宝山,清月和固安走在后面。

“还是你有办法,能让她下山。”固安并肩在旁,轻声说着。

“我?没有啊,是她自己要回去的。”

“别瞒我了,我都看见了。”固安这么说,清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山里的风景真的很美,如果能在这里生活,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清月岔开了话题。

“刚才你说,你的老家在城隍山脚下?”

“是啊,我从小在那里长大。”

“我小时候去过。”

“真的?”

“嗯,那时候很小,和外公一起去玩,结果还走散了。”

“后来呢?”

“后来我爹和外公来找我回去的。”

“那你一个人的时候有没有害怕?”

“不怕,我玩得可高兴呢,还遇到一个小女孩,她也是住在山下的。”

“哦?真的吗?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

“不记得了,都这么长时间了,想必她也忘记了。”

“那可未必哦。”

“哦?难道你就是那个小女孩吗?”

“你看我像吗?”清月试探着问。

“不像,你比她漂亮多了。”固安笑着看她。

“你真会唬人,如果她听见了可是会生气的。”脱口而出的赞美让清月听了又羞又喜。

“哈哈哈。”固安开心的大笑着。

“如果你真的遇见她了,会怎么样?”清月故意问,她的心里已猜到了几分。

“那我得先看看她长得什么模样。”固安仰着头坏坏的调侃。

“那我得先看看她长得什么模样。”这句话突然射入了清月的心里,反复在她的耳边回响,‘好熟悉的话,我是在哪里听到过。’她放慢了脚步,自顾自的想着。

“啸山哥,你累不累啊?”背上的雨胭问道。

“累,好累哦,你真沉啊。”啸山抬了抬她,开着玩笑。

“你说什么!”雨胭生气的拍打他的肩。

“哎哟,你别动,我跟你开玩笑的。”啸山将她往上提了提。

“嫌我沉,你可以不用背啊,放我下来。”

“你那么沉,这里只有我背得动你,受累就受累一点吧。”

“你还说,你还说。”雨胭掐着他的头颈摇晃着。

“哎哎哎,别乱动啊,小心一起滚下山去。”

“哼,我不管。”她继续掐着。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不跟你闹了。”啸山求饶。

“哈哈哈,这两个真是一对活宝啊。”宝山忍不住大笑起来,说得雨胭有些害羞了,乖乖的让背着。

“清月,送你。”固安不知何时,拔了一些野花。

“啊?谢谢,好漂亮。”清月突然回神。此时,晓柔回头看见了,有些低落的又转过头去。一行人到了山脚下,人多马少,大家面面相觑。

“晓柔,你上爹的马;啸山,你照顾雨胭;清月姑娘,请你上固安的马,将就一下吧。”宝山利索的安排着。

“来。”固安把手伸给清月,清月迟疑了一下,将手给他,扶她上了马,随后自己也跨上,双手环过她的腰际拉着缰绳,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两人都有些尴尬。奔驰了一小会儿,固安将速度放慢,马儿开始行走。前方的晓柔坐在宝山的后面,回过头来看着他俩儿的身影越来越远,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转过头去,不再往回看了。

“你累吗?”他问清月,隐隐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发间的香味儿,有些微醉。

“不累,这还是我第一次骑马,挺有趣的。”走了一段,看着沿途的山间美景,心里也放松下来。

“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出来骑马。”

“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这里只有一马。”固安调笑道。

“哈哈,你呀,真狡猾。”清月被他逗笑了,漾开的红晕更添几分娇媚,

“我们下来走走吧。”

“好啊。”说着,固安下了马,又扶着清月下马,他牵着缰绳,一阵微风吹过,裙角飘动,他看着清月,心想‘如果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就好了。’

“郊外和城里真是不一样,连空气都不一样。”固安说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记得小时候经常在山里玩,上蹿下跳的,捉蟋蟀、捉雀儿。后来我娘为了限制我,就教我针线。这一学便像着了魔似的,停不下来了。你呢,有这样的嗜好吗?”

“有,也可以说没有。”

“这怎么说?

“我家祖上是开药铺的,家里有很多的医书,大半儿我都看过了,其实我想继续祖上的家业,开药铺,济世活人。”

“这好啊,当大夫不比做官的,救人帮人更直接些,也能做得长久,留得好名声。”

“是啊,我的祖父就是一位人人称道的好大夫,其实我爹也懂医术,可是后来考了状元做了官,现在到了我,真想把原先的家业再继续下去,学以致用。”

“对啊,上次你替我医治,还没有好好谢你呢。”

“跟我还这么客气,见外了。”

“我是想,今后你若当了大夫,那我可有福了。”她笑了笑。

“你?”固安看着她。

“我是说钱塘县的百姓都有福啊。”她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借故掩饰。

“或者这只是个遥远的梦吧。”固安看着前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忧愁。

“梦?为什么?”

“家里的长辈们都希望我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从医一样也可以啊,你的祖父不就是一位名医吗?”

“真的,你真的这么想?”

“嗯。”清月会心的点点头。

“如果家里人都像你这样,那就太好了。”固安高兴的说。

“其实有些事情只要自己坚持,就没有办不到的。起先我爹娘也不同意我出外谋生,可是我一再的坚持,女儿家也可以挣钱养家,也可以有自己的理想,而不单单只是等着上花轿。你说对不对?”

“对,你真是个很特别的女子。”固安深深的看着她。清月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满脸通红,低下头去。固安大胆的伸出手去握住了清月的手,四目相对,清月忙抽回了手。夕阳西下,一片昏黄,郊外显得特别温暖,两人径直走着。

“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你上马吧,我牵着。”

固安说着,拉过缰绳,清月点点头,固安扶着她上了马,自己牵着缰绳加快了步子。清月看着他的背影,他后脑高高束起的发髻,他的回眸一笑,突然间脑子里晃过一个人影,身形相似,衣着不同,稳健的步子重叠着,也在前方走着,那背影异常熟悉,好像……,她闭上眼睛努力的想,的确是近在咫尺的回忆,却怎么也无法脱口而出,似有一道薄雾阻挡在眼前。她摇了摇头,再睁眼看,仍是固安走在前头,可她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

到了城门口,固安将她扶下马,送至綉庄,看着她进门后才自行离去。回到许府已经是晚膳时分了,大家都等着他吃晚饭。

“雨胭找回来了吗?”仕林问道。

“找回来了,她跑回家去了,今天是她奶奶的生辰。”

“这么说,她都知道了?”

“是啊,哭得可厉害了,还不肯下山,好说歹说才给劝下来了。”

“这孩子也真可怜,没爹没娘的,现在连奶奶都走了,她奶奶也真狠得下心。”碧莲一旁插着话。

“你不知道原委,别乱说话。”仕林立刻回语。

“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碧莲反问,仕林顿时哑口无言,摇了摇头。

“别说她了,吃饭吃饭。”姣容马上把话岔开了。饭后,固安去书房找仕林。

“爹,孩儿有事想和爹说。”

“好啊,你说吧。”仕林放下书看着他。

“爹,孩儿不想参加科举,不想求取功名。”

“哦?为什么?”仕林很诧异今日儿子会提出这样的决定。

“我……,我想开药铺,当大夫,济世活人,也能造福万民。”固安大胆的说出了口。

“开药铺?”

“是啊,爹。像您,考取功名真的是你内心所愿吗?要不是当年为了救爷爷奶奶,您真的会去参加科举吗?即使中了状元,您也不愿留在京里做官,而是回到钱塘,这又是为了什么呢?孩儿知道,爹爹也通岐黄之术,若能与孩儿一起开设药铺,治病救人,那样很多被病痛折磨的人就有指望了。若要等官家庇护,怕是进了黄土也未必得知。”

“住口,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吗?你要开药铺,可以,就凭你看了这一柜子的书,就能开药铺了吗?你就不怕误诊,庸医害人吗?真是年少无知,还敢言语轻狂。”仕林愤怒批驳道。

“爹,孩儿不是有心顶撞,这是孩儿的心愿,孩儿的志向,不管爹怎么想,孩儿都不想放弃,不愿像您那样愁苦的活着。”

“你……,安儿,爹不是反对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而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万事要考虑周,方可行事,你是许家独子,爹娘当然希望你将来有所作为,但不管是做什么,要有准备,要有安排,哪怕你就是去街上乞讨,也得给自己找个打不烂的器皿,这样才能承接得住世人的施舍。我的话你再琢磨琢磨。”仕林软下了语气,语重心长的劝导。

“是,孩儿谨记爹的教诲。”固安欠身退出书房。仕林摇摇头,走到窗前,看着夜空。

孩子是长大了,能识破仕途,不贪图功名,不觊觎利禄,想承祖业,我又何尝不感到欣慰呢?我多年的心事竟被他一语道破,当年自己失去的,如今不能让孩子也跟着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