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嫔娘娘，我方才没认出来这丫鬟是您的人，所以才会做出冲动之举，还希望娘娘能够恕罪。”

“你这性子太过急躁，必须得多磨砺磨砺，不如稍后去宝华殿跪上一刻钟吧，听听佛经，或许可以平心静气。”

姜嫔说的轻描淡写，实则是变相的惩罚。

穆月华并不愚笨，怎么会听不出来，但她除了顺从，一声都不敢吭，“是，娘娘一番好意，我怎能辜负，等用完了斋饭就去宝华殿。”

“你方才不是嫌弃斋饭太素吃不下么？那就别吃了，现在就去吧。”

穆月华咬紧了后槽牙，尽力忍耐着汹涌的情绪，“是，我这就去。”

目送她走远，姜嫔理了理衣衫，正要回房，就见苏清颜从一旁走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尶尬。

丫鬟并不知道自己主子跟苏清颜之间的交集，一头雾水的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妍儿，你先回房间吧，本宫与旧友有几句话要说。”

“是。”

遣退了贴身丫鬟，姜嫔径直走到了苏清颜面前，“苏妃，可否让我去您房内小坐片刻？”

“姜嫔娘娘要求，我怎好拒绝，请进。”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内，门刚关起，姜嫔突然屈膝跪在了地上。

苏清颜眉尾上扬，“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妃，姜婼自知有错，不该违背您的叮嘱擅自入宫，更不该为养生馆招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刚刚看你教训穆月华时举手投足都是主子的风范，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这号人给忘了。”

“怎会，若不是苏妃出手相救，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这份恩情姜婼就算化作鬼也不会忘记。”

苏清颜看了她的肚子一眼，不咸不淡道：“你怀着身孕，有什么话先起来说吧。”

“是。”姜嫔起身坐在了凳子上，面对苏清颜时然没了刚刚的气势，“苏妃，有我在这里，绝不会让穆月华那种人欺负了您。”

“就算没有你，她也欺辱不到我的头上。”

“是，苏妃聪慧，怎会惧怕那种无耻之人。”

苏清颜抬手给她倒了杯茶，“你这些天在宫里过得如何？”

“回苏妃，生不如死。”

这个回答超出了苏清颜的预料，“你现在深得皇恩，还怀上了帝苏子嗣，应该过得很称心才对，怎么会生不如死？”

“皇贵妃娘娘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想尽了许多办法要我的命，若不是有昭华公主护着，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颜月影从前在皇帝跟前最得宠，现在却变成了姜婼，她心里怎能不怨恨，出手对付是必然的。

“后宫一向暗流汹涌，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只能忍耐。”

“我知道，皇帝已经年迈，不知道还能撑个几年，但愿他驾崩之后我和孩子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放心，昭华公主既然把你捧到了这个位置，那就肯定不会抛下你不管，她的心性还是很善良的。”

姜嫔低下了头，“其实我已经有些后悔了，在宫里的日子虽然富贵，但远不如在养生馆里时自在。”

“这是肯定的，我原本想着再过几年，开始张罗着给你们安排婚事，虽然嫁去的人家不一定有多有权有势，但至少可以做个正头大娘子，一辈子琴瑟和鸣，安稳度日。”

“是我辜负了苏妃的一番好心。”

“谈不上辜负不辜负，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说再多也无用，这些天在寺庙里住着你多注意点穆月华，当心她发疯伤害你腹中的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