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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思思说到这里,眼神已经带上了透骨的寒意。
她是嫁进了陆家之后才知道,大嫂当年十里红妆,是带着惊艳了整个京城的大花冠进门的,而且是陆沛山亲自送去的。
可怜她一直住在莱河县,不懂这些。
凭什么?凭什么长房嫡孙有,她就没有!
提到这顶苏清颜出嫁时戴的大花冠,苏清颜终于知道了它的称,可是,她预感到发冠即将不属于她了。
她看了秦氏的一眼,在秦氏眼里看到了拒绝。
但是她铁了心要救陆天辉,硬着头皮跟百里思思说:“二婶,只要你把陆天辉救出来,这个传世发冠,我双手奉上。”
“不……清颜,你不能……”秦氏身子一软,摔在地上。
那顶发冠,对她来说,不仅是黄金首饰,更是一种精神支柱,是她这些年高傲的最后依仗。
但平心而论,她会眼睁睁的守着发冠,不要儿子的命吗?
当然不会。
只是,这难过撕心裂肺,却从来没掺半点水分。
“娘,不过是身外之物,陆天辉的命重要。”
“你们俩就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演戏了,你们想把花冠双手奉上,我还不稀罕要昵!”
百里思思面上笑靥如花,实则毒蝎心肠,她恶狠狠的说:“你们滚吧!我不要发冠,我就想看看陆天辉是怎么个死法。”
反正她若是想要发冠,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但是陆天辉等不及。
“你!卑鄙!”
刘重生停牛车归来,听见这样的话,简直不能忍,他一把将苏清颜从地上拽起来,说:“表妹,求他们没用,咱不求了!
我们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我还就不信了,这天下难不成没有真理了!”
苏清颜不想起来,她知道刘重生说这话,多半是在安慰她。
但秦氏起来了,也在劝她:“清颜,我们还是去想想别的办法吧!
他们一家是不会救陆天辉的,他们都恨不得天辉死!”
“娘。”
苏清颜看着秦氏鬓边花白,面容憔悴,精神低迷,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心痛的无以复加。抽泣了许久,终是服了软。
回来之后的苏清颜,郁郁寡欢,在家里收拾了很长一一段时间。
她把家里的东西都归置好,塞了四百两银票给秦氏。
秦氏说什么也不要,被她给训了一顿。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执拗?
收起你那骄傲的自尊吧!
我们能好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氏听着她的训斥,眼眶一红,沉默着接过了她的银票。
苏清颜训斥完就后悔了,她知道要让一个一样高傲的人低头是多么难受。
她哭了,不住的跟秦氏说抱歉。
秦氏心里难受,但哪里真的有责怪她的意思!
握住苏清颜的双手,为她擦了擦眼泪,软语说道:“是娘糊涂了,清颜你要干什么,娘都支持你。”“谢谢娘,明日陆天辉终审,我要背着包袱去听审。
若是他被判监狱三年,我便在监狱旁边等着他出来。
如果是他被判流放三千里,那我就扛着包袱陪他走了那三千里!
只是娘……怕是要委屈你,无人照顾了。”
“娘没事,你放心去吧,你本就是他的妻,你能这样为他付出,是他的福气,我这儿有水芹照顾。也有人给娘收尸,你就放心吧!”
“娘,您怎么能说这种话,这不是生生拿刀子扎儿媳的心吗?”苏清颜说着,眼泪又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