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小拇指也轻微的晃动了两下,王郎中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对老苏家众人说道:“这手还没完废掉,好好将养着,以后能恢复的,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最起码这四个月的时间,可不能再干活了,人也不可以劳累得多补充点营养,最近这几天还是先卧床休息吧!省得到处溜达,手总是往下垂直着的,容易充血,对恢复不利。”
“哎哎,那是肯定的,有劳您了大夫。”
田老太说着就要把人往外请,那王郎中却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昵,我得给他抹些活血化瘀的药物,还得把手给他包扎起来,还得给他开几副药调理气血……”
“啊,那这得花多少钱啊?”田老太想早早的把王老中请出去,就是为了不给他药钱的,毕竟都是一个村的,只是看了看而已,没给开药方,也没给抓药,更没有买药膏,郎中一般情况下是不好意思要钱的。
因为这村里,都是穷苦人家,吃饭尚且勉强,又哪里舍得看病,他们觉得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好,所以乡里的郎中也很少给村里人开药,除非是谁家的男人上山打猎被东西咬了,谁家的孙子高烧不退,家里舍不得失去,才会让郎中开药的。
而就凭刚才王郎中那句:“手没有废掉,好好养着能恢复”这句话,田老太就断定,这是个不用治就能好的小伤,所以是不打算给钱的。
“我说的好好将养着,是让你们按时抹药,按时吃药,不是说什么都不管就能好,这钱肯定是要花的。”王郎中听见田老太这话不开心了,他不坑人不骗人,靠治病救人为自己挣点钱怎么了,被田老太这样说,好像他是个蛮不讲理,想要坑骗人家的骗子一样,难道他就该免费给村里人看病,不能索取任何报酬吗?
“切,这个村里就只有你自己是郎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夸大了病情,就想挣点钱的昵?”田老太嘟囔着,满脸的不乐意,但平心而论,村里的郎中关键时刻能救命,她是不敢惹的。
可是让她花那么多钱,就为了儿子肿胀的右手,她有些不舍得。
苏阿东看着自己的手,脑海里乱糟糟的,不断的在残疾与健的自己之间,来回变换,想到这是自己的惯用手,要是废了以后办事多有不便,跟半个废人没什么区别,就对田老太说道:“娘,还是听大夫的吧!万一我的手废了,以后可怎么给你们二老养老。”
“哼,就你们事儿,多好一件事儿,非得弄成这个样子。”田老太心里有气,语气自然好不了哪儿去,可是这事是她主张办的,把苏阿东手砸坏的是她自己的老头子,受伤的是她亲儿子,她还能说些什么!
只语气不善的跟郎中说:“多少钱啊?多了我们可没有,这家里的条件你也是清楚的。”
“得看你们抓多少药了,要是用三天的,那就六个铜板,要是用个十天半个月的,那就得十几二十个了,不过我说句实话,我这药膏不光有利于伤处愈合,我还在里面加了许多其他药材,能消肿镇痛,这抹上舒不舒服,患者自己知道。”
“行了行了,疼不疼的,他一个大男人又不用他干活了,受点疼怎么了!钱是那么好挣的吗?我这儿只有五个铜板,你就给他开两天半的吧!”田老太看着床上的苏阿东还有功夫跟自己扯皮,就觉得没多大事,抠抠搜搜地摸出五个铜板,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摆出一副你爱要就要,不要拉倒的架势。
王郎中不愿跟她太过计较,勉为其难的收起那五个铜板,从自己的医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就把里面的膏体抠一些出来,抹在了苏阿东的手上,并叮嘱刘氏仔细观看他抹药膏的手法,免得给苏阿东的伤口再造成
二次伤害。
苏阿东感受到,在药膏敷到伤口上的一瞬间,他那火辣疼痛的皮肤,立刻就被一阵清凉舒爽给镇压了,连痛感也减轻了不少,连带着他的表情也舒展开了。
却冷不丁听见田老太咒骂:“你个兔崽子,花了钱了心里舒坦了是吧?花的是你老娘的钱,你还有没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