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但就目前来看，冰霜巨龙数量极其稀少，并且同类之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社会性……再强大的个体，所能产生的影响力也是有限的。”

“那就好……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却还要接受一条大蜥蜴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的统治。”

异类的统治，这对于任何一个物种来说都是极为恐怖的事情，如果真的到那一天，人类将会沦落到和牲畜、家禽同等的地位，生命、自由和尊严完全都得不到保障，只能变成被圈养的食物或是宠物……

如果主脑在未来摆脱了那些人类给他设定的枷锁，那么人类同样也将面对这种结局，而且，由于乌托邦世界的存在，人类将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冰霜巨龙再怎么强大，也必须受限于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然而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面，主脑就是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神……虚拟程序里的冰霜巨龙拥有的仅仅只是无法被破坏的“体表皮肤”而已，但主脑的能力却是近乎无限的。

那时候，想要全人类灭亡，也不过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主脑必须死”。

……

根据冰霜巨龙的飞行轨迹，它的巢穴应该就在那座雪峰的后面，距离齐麟的藏身之处只有数公里之远，齐麟最后清点了一遍身上的装备之后，便开始朝着那个方向跋涉前行。

“你真的要去猎杀冰霜巨龙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只需要走出这片山脉便可以通关，那可比面对冰霜巨龙要简单得多。”主脑说道。

“人总是要给自己找点有挑战性的事情来做，那人生才有意思，不是么？更何况，大不了就是从跳伞那关重新来过嘛。”

在鬣狗的围杀之中侥幸活下来的齐麟似乎是看开了许多，他意识到这仅仅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他进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通关，而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

这才是训练程序存在的目的和意义，就算齐麟无限重复其中的数个关卡，只要他的能力能够获得提升，那么无论通关与否，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你这种态度很消极，在常规的拟人思考模式之下，我应该会将你的举动判定为是认为通关无望而在自寻死路。”

“消极吗？我可不怎么觉得……对了，在你的数据分析结果之中，我能够成功将你的本体关闭的成功率是多少？”

“零。”

“那不就好了……你看，我关闭主脑的成功率是零，我杀死冰霜巨龙的成功率也是零，这两件事情本质上完全一样。”

“完全不一样，你这是在诡辩。”主脑反驳道。

“你训练我，不就是为了让那个零变成另一个数字吗？无论那个数字有多小，无论成功的几率有多低，只要它不是零，那么就代表它有着成功的可能……如果我可以杀掉冰霜巨龙的话，那么就意味着这种成功率为零的事件其实是有可能完成的，而关闭主脑的本体也同理。”

“勇气可嘉，但是你依旧是在诡辩，这是在偷换概念。”

“随你怎么说，你就当我是在给自己打气吧……如果我真的能干掉冰霜巨龙的话，那说不定我也真的能够关闭你的本体呢。”

“这点我勉强可以认同，自信心对于人类来说的确很重要。”

……

……

根据主脑提供的资料，冰霜巨龙每次归巢之后大概会在巢穴里待上两到三天左右，虽然它的大脑无需休息，但是身体却不一样，拖着那么庞大而沉重的躯体在天空之中高速飞行，就算体能可以供应得上，长时间运动之后肌体也会出现劳损，尤其是双翅部位的肌肉更是如此。

时间对于齐麟来说十分充裕，他无需急着闯入龙穴，完全可以在收集到足够多的信息之后再做出决断。

冰霜巨龙刚刚归巢，这片区域是断然不会有什么变异生物出没的，齐麟也不用担心会受到袭击，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赶路。

他又回到了之前和鬣狗厮杀的那片战场，将雪犀的尸体从雪堆里面挖了出来，然后锯下了位于骨盆出的两块板状骨骼，这两块骨头呈三角形，单块面积大概有上千平方厘米，齐麟将这两块板状骨骼绑在了鞋底上面，一副简易的滑雪板就完成了。

踩着滑雪板，齐麟行进的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不少，没多久，他就已经走到了那座山峰的后面。

在山腹的位置，有着一个极为显眼的洞窟，洞窟口堆着大量变异生物的骸骨和破碎的皮毛，这些东西被冰块冻在一起，看上去显得极为阴森恐怖。

“这就是龙巢么……”

齐麟小心翼翼地绕了一大圈，走到了龙巢的侧面，只见地面积雪之上有着一道极为明显的巨型拖痕，显然那头冰霜巨龙不久前便是通过这个洞口钻进了山腹。

齐麟摘下了高斯狙击枪，将瞄准镜当作望远镜，对准了洞口的深处。

这个洞穴并不算深，仅仅不到百米就已经到头了，但在洞穴的底部却还连接着另一条垂直的通道，直通向山体的深处。

对于地质这方面的知识，齐麟知道的并不多，但眼前这个场景的特征已经十分明显了——这座山峰应该是一座死火山，火山口已经被万年不化的冰雪给堵塞了起来，而冰霜巨龙则是从山体的侧面挖通了这座火山的岩浆通道，将这座内部中空的死火山当成了自己的巢穴。

“主脑，冰霜巨龙的嗅觉和听觉怎么样？”

“不清楚，不过它主要依靠能量感应来搜索目标，所以在这个训练程序内，它的听觉和嗅觉都被设定为‘已退化’，其敏锐程度最多也就相当于没有发生过变异的普通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