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夕搅动着碗里的羊肉汤,喝了几口,拿了一个馒头起来,说道,“其实馒头很简单的,你为什么要把它想得那么复杂,馒头它只是用来填饱肚子的,在当时,你一个养尊处忧的皇子突然被发配,最实际的问题不就是温饱问题吗?”
单聪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是啊,馒头它就是用来填饱肚子的,我应该感谢三哥。毕竟当时知道我要发配的人那么多,倒是只有三哥,平时不多言语,却能想到来给我送馒头。”
说着他端起酒杯,朝着单连城举起,“三哥,我敬你。”
单连城端起酒杯,与他相碰,说道,“七夕说得对,我当时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害怕你饿肚子。”
这会儿两人都喝了酒,有了些酒意,提起许多年前的事,虽然有些感慨,但是也都已成过往了。
“其实这些年我并非没有回过京城,我也回过,不过人长变了,又是多年过去,即使回来,也不被人认得了。”
单聪看着七夕,“所以其实在你那一次混入乌尔丹营地之前,我就见过了你,也知道三哥纳的王妃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子,我与三哥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因立场不同,因为我必须要报仇,所以只能选择对立。”
云七夕想起来了,他当时确实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想到那一场战役,单聪又是一笑,“我并没有想过我会输在一个女子手里,而且还是一个被我们俘虏的女子。”
“小瞧我了吧?”云七夕眨了眨眼睛,小小地得意了一下。
单聪笑道,“不过我当时并不会把你怎么样,一开始也只是想吓唬你,后来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让我不准动你。”
云七夕记得那一次,就是她刚刚被擒获的那天晚上,单聪接到了一封信,才没有对他怎么样。
“谁的信?”云七夕问。
单聪看着她,“是北狄王子无夜,乌尔丹与北狄一向有交情。”
云七夕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一次她混入辎重营的事儿,也是她拜托无夜安排的,所以他当时虽然劝说不了她,安排了她去,但还是做好了她万一被敌军抓住的准备。
“就算没有无夜那封信,其实我也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单聪又再次强调。
云七夕点头,“是,我相信。”
这一夜,他们喝酒聊天吃到很晚,聊起了很多的往事,后来单聪去了隔壁房里休息。
云七夕今天晚上高兴起来,也喝了不少的酒,微有醉意。
她推开窗户,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光,房顶上白茫茫的一片在月光下也显得更加地白。
单连城走过来,从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腰,“七夕,其实我一直都没有问你,那一次你混入乌尔丹军营,有没有吃苦?”
他呼出来的气息就在她耳畔,带着薄薄的酒气。
云七夕轻轻一笑,晶亮的眸子里映着皎洁的月光。
“你是想问有没有吃苦,还是有没有吃亏啊?”
单连城一本正经地扳过她的身子,“七夕,从前的很多事如今想来都很遥远了,可是今天五弟提到这件事,让我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惊胆战,一定吃了苦是不是?”
“才没有。”她在那里饭来张口地,哪里会吃什么苦?
不过她没有提单聪给她喂饭的事,生怕他这个醋坛子又不小心打翻了,只道,“我虽然是俘虏,但是我是不一样的俘虏,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而且,你也听单聪说了,他不想与你对立的,他也不会伤害我。”
单连城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沙哑地说,“七夕,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再干这么危险的事了。”
云七夕白他一眼,“以后哪儿还有机会?我觉得从此以后都会天下太平了,还会战争么?应该是不会了。”
单连城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无论战争还是太平,我都会保护好你,保护好铃兰和恒儿,不会在让你们受到伤害了。”
云七夕轻轻抬起头,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在他脸上,他看起来依然英俊不凡。
她轻轻摸着他的脸,“有我在,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七夕。”单连城心动一叹,低头吻住了她。
云七夕也热烈地回吻他,脑子里本就有着几分晕晕沉沉的酒意,这会儿就更是一片空白了。
不一会儿,衣衫褪尽,安静的房间里,木床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开着的窗户,月光洒进来,映衬着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