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七夕则是不由自主地走到摇床边,去看望自己的女儿。
都是做娘的,都想念自己的女儿,这种想念是一种天性。
铃兰是醒着的,却十分地乖,不哭不闹的,她的手腕上拴着一个铃铛,她手一动,那铃铛就响,小家伙大概是自己找到了乐趣,自己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听着铃铛响,竟然还会咯咯地笑。
今日单子隐不可能出现,云七夕不必再隐藏她对铃兰的感情,她伸手摸了摸她圆润的小脸蛋,真想抱抱她啊。
云揽月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也走了过来。
苏玉婉只是浅浅地朝摇床里看了一眼,并没有过来抱一抱的意思,看来她知道这孩子不是云揽月生的。
云七夕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铃兰脸上移开,对云揽月说,“姐姐,上次我说要给你变脸的,我没忘。”
说着她掏出一个东西来递给她,“这是我给我做的人皮面具,你试试。”
“人皮面具?”云揽月惊讶。
在一旁的苏玉婉也是一脸震惊。
这对她们来说是一个新鲜的词。
云揽月接过,展开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云七夕解释道,“这是超薄的,会遮住你脸上的瑕疵,却不会改变你的容貌,你试试?”
云揽月带着一种期待,一种不敢相信的表情走到铜镜面前。
鼓起勇气揭下面纱,那半张脸皱巴巴的如同七八十岁的老人。
她用手遮住那半张脸,连自己都不忍去看。
“我来帮你吧!”
云七夕从她的手中拿过那张人皮面具,替她戴上。
当她再次朝铜镜中看去时,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
镜中的这张脸不仅没有一点瑕疵,而且皮肤看起来比从前还要水嫩。
自毁容以后,她从来都不敢照镜子,她无数次做梦梦见自己恢复了容颜,可每当醒来,发现只是一场梦,心里更是无比痛苦。
云揽月盯着那镜中的容颜,激动得泪光盈盈地。
站在一旁的苏玉婉也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叫人皮面具呢?是用人皮做的?”云揽月想到这个问题,眼睛里有一丝惊悚。
“不不不,我怎么会干这么残忍的事呢。”云七夕一连干咳了好几声。
“是用一种特殊材料做的,这材料成分复杂,不好细说,有一点我得提醒你,这人皮面具不能戴的时间过长,每天必须取下来让你的脸透透气,否则对你自身的皮肤会很不好的。”
云揽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轻摸着脸,点了点头。
自从毁容了之后,云揽月的强势没了,自从带了孩子,她的性子更是柔软了不少。
站在一边的苏玉婉深深地看了云七夕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突地眸底闪过一丝不安。
当然云七夕并没有看见,她的目光已经被铃兰的笑声吸引了去。
呆了一会儿,她们一同离开,刚走到院子门口,苏玉婉却突然说,她有个东西忘了给云揽月了,于是又折返了回去。
云揽月看到苏玉婉又返回去,问道,“怎么了?娘?”
苏玉婉一把抓紧她的手,“揽月,那什么人皮面具你不可以戴。”
“为什么?”云揽月不解。
苏玉婉紧盯着她,“你当以为她会那么好心地帮你么?反正娘是不相信。”
云揽月皱了皱眉,“不然呢?”
“总之,你听娘的话吧,娘也已经看明白了,即便你没有毁容,太子也不会回心转意,你就别折腾了。”
苏玉婉这话十分残忍,但云揽月有些不死心,她分明觉得他这些日子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啊。
虽然心里不甘,不过她嘴上还是答应了苏玉婉不用那张人皮面具。
而与此同时,前线的战火也已经点燃。
北狄与乌尔丹军势如破竹,已经连续占领大燕两座城池,并还在一路往大燕京城进发。
由单子隐所率领的燕军赶到前线,目前镇守在怒州。敌军驻扎在怒州城外三十里与燕军对峙。
怒州在前往京城的一个要塞关口,若是怒州城破,敌军就可以直逼大燕京城而来。
据大燕有史料记载,北狄与乌尔丹还是历史上第一次如此强悍,连破大燕两座城池,甚至对大燕的京城都形成了很大的威胁。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怒州城门紧闭,单子隐连续多次站在怒州城头,眺望敌军驻扎的方向。
此次战役,依然是韦正卿为监军,当然,此次带来的燕军,也有一部分是韦正卿手下的老将。
对于韦正卿来说,他就算再怎么看不上太子,女儿也已经嫁给了太子,他们也已经是一家人了,同心协力地打好这一仗,把敌军赶出大燕境地的目标是一致的。
如今,大燕已经成了一只不具威胁的缺牙老虎,而北狄和乌尔丹从前是乳狼,如今却已经长在,长出了尖利的牙齿。
是吞了别人,还是被人吞?天下格局,是分是合,是生是灭,结果终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