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两个守卫为难地道,“晋王妃,属下们也没有办法,这天牢的门是皇上亲自锁上的,钥匙只有皇上那里才有。”
她的目光落在门上的一把大锁上,特别大的一把锁。
竟然还锁着?
“为什么锁?你们把他当什么了?会吃人的野兽?还是会吸血的狂魔?”
两个守卫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只能紧紧低着头不说话。
云七夕突地情绪失控,冲了过去,伸手去扯那把大锁。
“给我打开,给我打开……”
那锁打在门上啪啪作响,落在锁上的雪也被震落了下来。
“晋王妃,不可……”
这动静弄得大,守卫怕惹出大事,可他们又不敢去拉她,只能急得在旁边不停地劝。
长年挂在雪中的大锁,就像是冰块儿一样,抓在手里让手都变得麻木,可更麻木的是她的心。
一只臂膀突地将她搂过,让她冰冷的身体靠近些许温度。
“七夕!不要这样!”
云七夕的手脱离那把大锁,却抓住了单景炎的衣服,眼睛紧紧盯着他,赤红一片。
“他又不是十恶不赦地大恶魔,为什么锁他?”
单景炎的眼底有着难掩地心疼,双手扶住她瘦弱地肩膀。
“别这样,我相信,三哥他,他会没事的。”
他这底气不足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她的难过他完全能感同身受。
云七夕摇了摇头,狠狠闭了一下眼,当重新再睁开时,眼底只余了平静。
“是,我相信,他会没事的。”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太过平静,而这种平静比之前的爆发更加叫人担心。
她轻轻松开单景炎,缓缓离去。
“七夕,去永和宫里坐坐吧,沁雪也在,你们说说话。”
单景炎的声音再温暖也温暖不了她此刻的心。
云七夕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摇头,脚步却沉稳了许多。
凤仪宫里,热闹的声音传了出来。
而怡月宫外,有侍卫在把守,进不得,也出不得。
她懂了,皇上有心偏袒太子,有心想让单连城死。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他们不讲理,她又何必跟他们讲理?
不能洗脱他的冤情,那就劫狱好了,索性炸了那个颠倒黑白的皇宫又如何?或者下毒要了那个冷血皇帝的命!大不了同归于尽!
既然这单烨认定单连城是代国大王的儿子,那就别怪他真的复兴了代国,那是被他逼的!
走出皇宫这一路,云七夕的心被一种强烈的恨意和复仇欲望塞得满满地。
可是,又走了一段,她又缓缓冷静了下来。
单连城曾对她说过,“不要做傻事!”
是,她不能做傻事!可救他不是傻事,明知道他会被他们害死,还不有所行动,那才是傻!
只是,她不能冲动行事,她必须要有完美的计划。
她要让他们所有人知道,就算他从小被人欺负,那也不代表他一直会那么好欺负,如今,他有她了!谁再欺负他,她必定要百倍地报复回去,绝不留情!
在这个时代,她只有他了!
对了,她还可以去找援兵。
想到此,她便骑着马往永台大营的方向走去。
到了永台大营,大营还有部分晋军将士在,虽然他们看到她很是诧异,但都没有阻止了她。
相比之下,他手底下这些将士倒比他那个爹有人情味儿多了。
下了马,她一刻也不停,直奔那个地牢。
那地牢里全部关的是代国残党,既然皇帝不留情面,那也怪不得她了。她要把他们都放出来,搅他个天昏地暗!
可当她入得地牢时,顿时就傻在了当地。
地牢里空空的。
连她的呼吸声似乎都带着回音。
人呢?
她只感到脑袋里嗡嗡作响,好半响才从地牢走出去。
出去的一路上,她一直在分析,地牢的人去哪儿了?
被放了?被杀了?
难道有人跟她有同样的想法?
可是单连城被关着,还有谁知道他们的存在,能放了或者杀了他们?
这一切太过蹊跷了!
回去的一路,她走得很慢,一路都在沉思。
路过沉香阁时,她却发现,一直紧闭大门的沉香阁竟然开门了。
她几乎是小跑着地冲进去的。
可是,她没有看到无夜,也没看到婉兮,只看到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男人坐在南官椅上。
当她急切地冲进去时,那正在摆弄着手上的一只鼻烟壶的男人抬起头来,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目光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