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连城的视线梭了过来,眼神是那种一副不懂她在说什么的样子。
“我上次跟你说让你跟皇上提取消婚事的事,你忘了?”云七夕提醒他。
单连城淡淡移开眼,“父皇金口玉言,岂能说改就改?”
云七夕撇了撇嘴,“这道理我懂,可你不是他儿子嘛,总要好说话一些,不试怎么知道不行了?不方便跟皇上说,你也可以跟惠妃娘娘说说啊。”
说到此,云七夕笑了笑,“你没发现吗?我们一见面几乎就是天雷勾地火的,彼此都看不惯的样子,你想想啊,若真是应了皇上的旨意,你以后成天都要见到我,还能有好心情么?”
“……”
单连城不说话,云七夕搞不懂他的意思,于是决定来个半恳求,半威胁的策略。
她笑得近乎可耻,“其实我也是为你好,我不怕告诉你,你若是能让皇上打消这个念头,我倒是可以多当一段时间的二小姐,若是不成,一个月期满,我立马走人,到时,你堂堂晋王殿下成婚,婚礼上没有新娘,面子失大了,可别怪我。”
“你敢?”单连城眸子一眯。
终于成功看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她心情爽翻了,“我怎么不敢?一个月期限一满,你付银子我走人,咱俩两清了。”
单连城盯着她的目光很深,“你很健忘!”
什么意思?云七夕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转,“怎么?咱们除了我存你那儿有一半银子,以及我被某些无耻之人悄无声息拿走的东西,还有别的瓜葛么?”
她夹枪带棒的话单连城似乎已经习惯,淡淡挑眉,“爷不帮你你能撑过一个月?”
云七夕诚实地点点头,“是,你确实在某些时候帮了我,我谢谢你,大不了我付你点辛苦费好了。”
单连城点点头,牙关咬得很紧,“爷来提醒你,你不记得你答应过的交换条件,做随军太医的事?”
啥?
我滴乖乖!她真的完全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你都不带兵了,还需要随军太医?”云七夕有些心虚地问。
“爷只是今天不带,不代表明天不带,就算爷不带,可兵还在。”单连城定定道。
起先的气焰没了,云七夕的一颗脑袋耷拉了下来。
“能不能商量?”
“不能!”
“那你就想办法取消婚事,我就留下来做你的随军太医。”云七夕又抓到了可以谈条件的东西了。
此刻,单连城的脸很黑,很黑。
嗖的一下,她就看到他突然站了起来,如一座大山猛然崛地而起,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他的脸色很不好,云七夕心中很不妙。
“爷让你觉得委屈还是耻辱?”单连城站定在她眼前,很近的距离瞪着她,眼底怒火中烧。
眼看着暴风雨就要来临,云七夕嘿嘿地笑了起来,“不委屈,更不可能耻辱啊,是您,您委屈,您耻辱,我的身份您是知道的,我又不是什么真的千金大小姐,岂不就是委屈了您么?”
她打着哈哈,退了几步,退到窗边,与他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
视线往窗外随意地这么一瞅,她惊住了。
“喂,喂,喂,出,出事了!”她的声线因为惊慌而有些扭曲。
看到她嘴型张成了一个大鸭蛋,单连城面色一沉,踱步过来,往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
窗外,是一望无边的江面,阳光撒在水面上,如撒下了一把碎银子,波光粼粼。
这艘船此刻正处在江心的位置,离两边的岸都很远很远。
完了,被旁边这位爷的母亲华丽丽地设计了!
云七夕立刻将整条船的上下层内内外外看了个遍,出来又围着甲板跑了一圈,最后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她此时基本可以肯定,他们真的是被惠妃设计了。因为此时这条船上,只有她和单连城二人。
这样一条大船,她还真不知道能以什么样的方式让它靠岸。
记得巧儿带话时说,那位夫人来了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果然,还真没让她失望。
太奸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