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正是木兰。”坊主回答。
云七夕的目光也不由往这张绣帕上看了去,绣图很简单,就是一对洁白的木兰花,立在枝头,原本应该是孤独的,可因为有一对,又显得并没有那么孤独了。
云七夕的视线从那一对木兰花,再移向单景炎的侧颜,只见他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眼神专注地盯着眼前这张绣帕,却始终未伸手去摘。她很好奇,莫非他真看上了这一张?而她更好奇这绣帕的主人,坊主这样夸她,显然跟她很熟,不知道她会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卖吗?”单景炎问。
坊主眼睛瞪大,满脸欣喜,连连点头,“卖,卖,公子,今天这位姑娘不在,等改日这位姑娘来了,我让她与您……”
“不用了,”单景炎打断了她,却是温和的声音,“我只要这张绣帕,十两银子够吗?”
说话间,单景炎已经掏了十两银子递过去,坊主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面色有些尴尬。
“公子,不需要这么多,你既然看中了这绣帕,还是改日见见这位姑娘吧?”
单景炎没有回答她,只含笑道,“不用找了。”
他将绣帕收好,侧过头来,看着云七夕,温和地道,“我们走吧。”
他为什么这么做?云七夕不懂,她只是看到坊主脸色不大好,而她转身跟着单景炎一路离开时,坊主看她的那个目光更是不太友善。
下了台阶,单景炎走在前面,云七夕快走几步跟上去,打趣道,“喂,这位公子,你似乎破坏了规矩?”
单景炎侧过头来,笑容温暖地看着她,“是么?是什么样的规矩?”
“真不知道不是假不知道?”云七夕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狐疑。
单景炎盯着她,轻轻摇摇头。
云七夕深吐了一口气,这才道,“你今日这做法,有可能会伤了一个姑娘的心呢,你可知道?你既然看上了这块绣帕,就等同于看上了绣它的这位姑娘,这个你不知道?你买了它,却拒绝与这位姑娘见面,这姑娘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是吗?”单景炎思索道,“那可真是我的不是了。”
见他皱起眉头,几分困扰的样子。云七夕想了想,又劝慰般地笑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方式似乎不太合理,你们这些公子少爷只看见了绣帕,又没有见到绣绣帕的女子的真面目,又怎么知道是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呢,对吧?不合理,太不合理。”
听着她的话,单景炎眉头缓缓舒展,澄澈的眼睛盯着她,含着微笑,“对,不合理。”
两人继续往前走,路上行人很多,走了一会儿,云七夕又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听刚才那个坊主的意思,绣帕的主人,应该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你真的不要见一见?”
单景炎停下脚步,几分认真地看向她,“这世上才貌双全的女子有很多,而……”他顿住了,像突然间失了声,又像是有几个字哽住了喉咙里,他的视线长久地落在她的脸上,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什么?”
云七夕的询问声打断了单景炎的专注,他移开目光,轻轻一笑,“没什么。”
明明就是有什么,既然不说,云七夕也不打算深问下去,因为她总觉得,这为什么的背后,兴许是他隐藏在笑容背后,不轻易示人的伤口。
她希望他的笑容永远阳光,干净如初。
“来。”单景炎突然温和地说了一声,伸手再一次牵住了她,拉着她往一处热闹的地方走。
这里同样有很多的男男女女围着,越走近,那股檀香味儿就越发清晰。
这里的彩灯与别处的有所不同,灯面上的图案很是怪异,带着浓重的色彩。
云七夕总觉得这里的格调有些熟悉,当她与单景炎挤进去,她才看清“沉香阁”三个大字。
原来是沉香阁,她来过。
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耳垂,想起那莫名丢失的一对耳坠子,她还有些郁闷。
沉香阁将很多的首饰,胭脂水粉摆了出来,许多的人在挑选,多是少男买来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的。
招呼客人的那个女子她有印象,她记得那个白衣公子叫她婉兮。
“姑娘,我要订做一支玉簪。”单景炎对婉兮说。
婉兮看了他一眼,同时也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云七夕,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意外,随后微微一笑,“好的,公子,您有图样吗?”
单景炎将刚才买的那块绣帕拿出来,递了过去。婉兮接过,看了看,笑着点点头,“这图案很漂亮,公子,过三日来取吧。”
云七夕却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了似的,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你是要把这绣图做成玉簪回赠给那位姑娘,很有意思嘛。”
单景炎看着她,轻轻摇头,“不,我是要送给别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