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觉得委屈,她是现代女性的思想,崇尚婚姻自由,注重人梭,哪能这么随随便便让人主宰了自己的命运?尊贵又如何?只要不是心甘情愿,那都叫委屈。
明明是这样想的,可她不能这么诚实地说啊,否则以这货的高傲,这谈判不就不欢而散了?
云七夕察言观色,嘿嘿地笑了笑,“当然不是委屈了我啊,应该是委屈了晋王殿下您才是,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不过是一个要啥没啥的普通小老百姓,哪儿敢高攀您的高门啊,是吧?”
“尚有自知知明。”单连城语气淡淡。
忍下想爆粗的冲动,云七夕笑着附合,“那是那是。”
琢磨着单连城这话的意思,想必他对皇上这一次的指婚也是很不屑的。这正合她意,她当然没想过这样高冷的王爷会看上她这样的糙女子。
暗自想了一阵,云七夕又开口了。
“那个,我上一次已经把皇上给得罪了,思来想去,为了我这颗已经不再牢实的脑袋,还是由您在皇上面前拒绝比较好,而且如果是我拒绝的话,对您的名声恐怕不大好,你好歹是王爷,被女子拒婚,这传出去多难听。要不这一次你去跟皇上说说,让皇上收回成命。理由随便你说啊,你可以在皇上面前对我各种吐槽嫌弃,只要能让皇上打消念头,我牺牲一点没关系。呵呵!”
她几近讨好的态度连自己都嫌弃了,但权衡利弊,为了争取婚姻自由,她牺牲一点也是值得的。
“君无戏言,难道本王就不会惹怒他?”
单连城的声音仿佛突然染上一层寒气,面色很黑,黑得就像是暴风雨就要来临的前奏。
然而云七夕此刻只想着如何让皇上收回成命这一件事,眼瞎地没注意他脸色的变化,听他这么一说,笑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儿子嘛,所谓虎毒不食子。”
“戈风。”单连城突然沉声喊道。
不知道戈风在什么地方待命的,只是他这喊声刚落,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出现了。
“送客。”单连城冷冷丢下一句,就转动轮椅,缓缓离去。
“喂,这就走了?”云七夕有些懵,完全搞不清状况。
“二小姐,请。”
云七夕顿时急了,冲着单连城的背影大喊,“不是,你不能忍着不说啊,终身大事,怎么能这么随便呢?”
然而单连城并不理睬,依旧越走越远,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云七夕差点顾不上自己腿上的伤,拔腿追上去。
在她准备抬腿的时候,戈风十分精明地看出了她的动机,眼疾手快地抬手挡住,再次冷冷道,“二小姐,请。”
然而令他措手不及的是,在他抬手时,突听云七夕拔高音量的一声“哎哟”,紧接着见她膝盖一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痛苦地抱着腿,大声抱怨起来。
“走就走,不要这么暴力好吗?好歹我是伤员。这就是你们晋王府的待客方式?”
再瞄前头,如她所料,单连城依旧保持着他的高冷气质,没有放慢速度,也没有回头,淡定地越走越远。
冷血动物!云七夕立刻给他下了一个新定义。
戈风退后一步,惊疑不定地盯着她。
他连她的汗毛都没有碰到,怎么就暴力了?于是他终于明白孔子为什么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了!尤其是像这样一个脸皮极厚的女子。
“呀,姑娘,你怎么了?”顾远在竹园门口就瞧见了坐在地上的云七夕,惊讶之下,赶紧小跑过来。
云七夕回头不忘瘪嘴,十分委屈地道,“我的腿上,如今是伤上加伤了。”
说着,她伸手特意捞了一下裤管,露出包扎了的伤处。
“怎么伤得这么重?”顾远惊疑地问。
“此事说来话长,顾老,我本来还想着等下来找你交流交流医学之道的,可我这会儿,怕是走不动了。”云七夕一边打同情牌,一边默默地就把勾子给抛下了。
她很清楚,顾远崇拜她的针刺麻醉。
顾远一听,心中大喜,急忙想办法,瞥见戈风站在一边,忙道,“戈风,快把姑娘扶到房里去吧。”
云七夕正有此意,只要留在晋王府里,她就可以再找机会谈判了。
可戈风站在原地不动,他明知她是装的。
云七夕瞅了他一眼,见他僵硬地站着,眼神里全是警惕,就好像在时刻防备着她似的,她忍着笑,叹了口气,“哎,还是不要麻烦了,就劳烦老顾带信给我的丫头,让她找人来接我吧。”
“那怎么行?”顾远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