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战争所能够带来的只有毁灭。无论是商人或将军,经济学家还是政治家,狂热的民族主义分子还是激进的革命党,他们总是会极力鼓吹战争那光鲜亮丽而美好的一面。但是,战争所能够带来的,真的只有毁灭。”

“我的女神已经把自己锁在营房里面一整天了。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根据手里面有房间钥匙的班长的说法,她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无论说什么也只会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地面,而且如果不小心触动了什么开关还会默默地流出眼泪。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显然,这肯定是因为战争,还有她一直在念念不忘的‘葛先生’。”

“一想到这种事情我就感到心痛。无论是因为想象中的她憔悴的样子,还是因为她所挂念的对象并不是我。我开始嫉恨那位姓葛的先生了,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才能让这位完美无瑕的绿色精灵如此深爱着他呢?究竟要做些什么事情,才能俘获那位的芳心呢?”

“我可能永远都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欧阳平水是个草包,是个官二代,是个没有绣花枕头,金玉并不其外而败絮切实其中,除了收养自己的爷爷是个伟大的军人之外,并没有丝毫可取之处。甚至就连心爱的女性如此伤心的时候,我都根本没有勇气去安慰她……”

写着日记的欧阳平水忽然被拍了拍肩膀。回过头去,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而这张脸的主人一伸手就将他原本拿着的单兵作战单元拿了过去,还带着一脸坏笑:“又在写日记了?我看看我看看,写的究竟是什么啊……嗯,战争……”

“还回来!”

憋得满脸通红,欧阳平水将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一把夺了回来,随后身子在行军床上缩成一团,就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样。看到这幅场景,对方笑得更开心了,一屁股就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抱歉抱歉,不过看到你还跟往常一样,总有种‘太好了’的感觉。”

“……又在拿我开玩笑。”

闷闷不乐而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单兵作战单元带回自己的手上,欧阳平水叹了口气,然后坐起来。这位战友——在军队里面唯一能够被称作他的朋友的人,沈东辉之前因为受伤并没有参与三班的战斗,但现在看来,他的伤似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两个人之间就此沉默了下来。这也是为什么不同于另外的聒噪的军人,沈东辉能够和欧阳平水成为最好的朋友的原因:那些聒噪的家伙总是在试图创造一些话题出来,而只有沈东辉可以在适当的聒噪之下,与恰当的时机保持住这种恰到好处的沉默。这是最为难得的事情。

“……我们救了三个女人回来。”

不过,对于现在的欧阳平水来讲,这种在平时里恰到好处的沉默反倒成为了一种负担。他的心情有些混乱,所以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来倾诉一下……但是一如既往地,他依然不怎么会说话。憋了三分钟,他开了这么一个头,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讲下去。言语似乎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尽管思想在飞快地运作,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但沈东辉毕竟是他的朋友。这个来自SD的汉子憨厚地笑了笑,稍微舒缓开自己那浓厚的眉毛:“然后,其中一个让你一见钟情了,是吗?”

欧阳平水没想到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被猜了出来。红着脸点点头,他想要说点儿什么,但还是只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反倒像是一个小女孩儿一样地缩到了行军床的角落里面。看到他这幅样子,沈东辉忽然大笑了几声:“哈哈哈,幸好你是中国人,兄弟!你要是真的是个外国人的话,说不定就不会遇上什么让你一见钟情的女神,而是早就有了男朋友了!”

“不要……胡说。”

让自己的眉毛竖了起来,欧阳平水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他觉着自己一米九的大高个应该很有威慑性才对:如果不是这个个子,说不定他根本就进不到军队里面来。看着他的神态笑得更欢了,沈东辉想说些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了。很快,推门进来了一个女性的身影:“打搅了,医生,我……嗯?这里住的不是医生吗?”

“你来错地方了,姑娘。”面对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金发少女,沈东辉立刻回答,“医生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来的人就是三班救下来的三位姑娘之一,那个在战场上表现相当出色的金发女孩儿,那头自然卷的金黄色长发和出众的容貌还有开朗的性格让这位成为了那三个人当中最为周围人熟悉的一位。今天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还时不时地用手去揉,看上去似乎眼睛有什么事。

“啊,抱歉。我是想找医生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女又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打扰了。”

她很快就关上门离开了。等到门被完全关上之后,沈东辉用肩膀顶了一下欧阳平水:“是这个女孩儿吗?长得的确漂亮。”

“不,不是她……那个人现在很伤心,消沉……”

“……这种时候,你应该去安慰她才对。”忽然往欧阳平水手里塞了一把钥匙,沈东辉推了他后背一把,“快去吧。别总是让你心爱的人哭泣。”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心思的?刚刚都是在逗我吗?但是,他都这么说了,而且替我偷来了钥匙……

不能畏缩不前……吧?

尽管心里面还是有些犹豫,看着手里的钥匙和身后沈东辉的笑容,欧阳平水还是点了点头,向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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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干眼症。分泌实在太少了。”关掉了手电筒,面前的军医有些疑惑地对魔理沙说,“别看我现在是军医,之前我可是在眼科工作的。你究竟对你的眼睛做了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有些消沉地低下头去,魔理沙的肩膀完全塌下来,显得很是没精打采,“我只知道我现在根本哭不出来了,无论多疼多难受都哭不出来。而且,眼睛一整天都在发干发疼。我知道揉眼睛不好,但我根本忍不住……”

“如果我的眼睛是你的情况,我也会忍不住的。”在自己的作战单元上操纵了两下,军医拉开抽屉,拿出一小瓶眼药水,“这里姑且还算是前线驻地,没有什么合适的药品,就先用这个东西吧。你得立刻去后方就医,再恶化下去,眼睛说不定会完全瞎掉的。何况说不定还存在着其他的并发症……”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两个声音一下子重叠在了一起,一个来自军医面前的魔理沙,另一个则是来自房间的门口。惊讶地回过头去,魔理沙看到,绵月依姬正站在那里依着门框,向内窥视着:“这附近就有可能有办法的人。我带你去看看。”

“……让你这个杀了小伟的刽子手?”

“我应该提醒你,葛祎伟其实完全是为了保护你们而死的。具体原因,可以让博丽巫女动脑子想一想。她可比你聪明多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