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自救,必须要自救。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指望的上了,除了和自己相同处境的海伦娜。那么,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资源?利用这些资源,我可以用怎样的方式来……
葛成志开始试图思考,用这种无益的、拼命的思考来消耗自己的体力,到累得不行的时候,自然会将当下绝望的境况无视掉。不过,说到底,葛成志也并不是那种能够逃避的下去的人:在做了如此这些无谓的挣扎之后,他大大地叹了口气,心中感到一阵酸楚。
他是信任自己的国家的。至少,在这种事情上,认为既然国家做出了承诺,就一定会履行。作为从小就在军人和教师组成的家庭里面成长起来的人,虽然平时生活里面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强烈,可是葛成志心中的国家荣誉感和民族荣誉感却是比谁都强。但是现在,真正到了他需要国家的帮助的时候,却……
他想不通。一丝一毫也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出现?哪怕仅仅是一个来建立新的联系途径的也好,为什么没有人出现!?对我的营救难道不是已经商量好了的吗!?
他感觉自己的胸像是被撕开了一样。心脏疼痛的无法忍受。在他的生命当中,还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沮丧与打击。从圣德尼区爆发灾难开始到这里这段时间积攒的疲劳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让他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想好好睡一觉,但是却办不到,这种用链子将手反捆在柱子上的姿势甚至让他连好好休息都办不到。
……天啊,我到底该怎么做?难道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灰暗的念头一旦冒了出来,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并且迅速占领了大脑的每一个角落。对于自己的无力感到异常的懊恼,葛成志紧紧咬着下嘴唇,舌尖很快就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这种略微发甜的感觉让他有了一丝丝清醒,却又陷入更深的痛苦:越是清醒,就越认识到当下的情况多么绝望。
“如果我要是和海伦娜小姐一样厉害就好了。”不知不觉之间,这种牢骚一样的话从葛成志的嘴角滑落了出来,“那样的话,我们两个一起,就肯定能够从这里跑出去。……不过就算从这里跑出去,又能去哪里呢……”
“你可以来德国。我的家乡。我们家族在家乡有一座牧场,我的父亲会很高兴拥有你这样能干的帮手的。”意想不到的,这句牢骚得到了回答,“你甚至还能够想办法回家去。如果你自己逃了出来,政府总不可能不承认你这个公民吧。到时候,你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是去大使馆和他们沟通一下而已。”
“……说的是啊。国家不是我的敌人,他们这次只是不愿意帮我而已。”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葛成志感觉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到了他的心上,“只是不愿意帮助我而已……嗯?”
奇怪的声音。来自于金属与金属之间碰撞,很清脆,而且带着规律性。在耳朵捕捉到这种声音之后,葛成志那疲乏不堪的大脑立刻又开始强迫自己工作了起来。这显然是某种密码,而且是有人故意发出来的。会是谁?……莫非,是原本应该在伦敦机场救下我们的人!?
这个推测让葛成志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对的,国家没有抛弃我,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推迟了行动而已!按捺下激动不安的心情,他开始仔细听这些有规律的敲击声。如果自己的推测没错,那对方为了传达信息给自己,采用的应该是最常见的……摩斯电码!
人在极限的状况下能力总是会超常发挥。葛成志之前从来没有认真去背过摩斯电码的全部,仅仅是出于某些需要照着表对过两次而已,但现在,那副密码表却清晰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遵循着响声的规律,他一点一点把这些密码翻译过来,直到最后一个字母。
然后他的心彻底凉透了。
“仙蒂·卡特……”嘴唇颤抖着,葛成志感觉手上的链子都在哗啦啦乱响。他根本想不到的人物出现了,“……该死的什么什么制药公司,对疫苗的渴望程度就这么高吗!?落到他们手里,我肯定是生不如死!”
……但是,这样至少能让海伦娜小姐得救,而不是我们两个一起去死。有些悲壮地得出这个结论,葛成志慢慢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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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毁掉时间机器。外出旅行的申请我已经向公安局提交了,能不能通过结果大概是明天下午出来。我想,通过的可能性比较大。初步的规划是,我需要先去温都尔汗见林总,把我之前了解到的东西全部了解清楚,随后去这个时间点的幻想乡,凭借那里的东西我们可以完成任何地点的到达。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我们要怎么到幻想乡,以及,时间机器到底在什么地方。”
双手交叉,用这种姿势撑着胳膊,葛祎伟让两根大拇指上下交替着,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对于这四人一起生活的第一顿晚饭结束后的发言来讲,这些话明显太过突兀,不过单刀直入也算是葛祎伟为数不多的优点了。稍稍停顿了一下,让面前的三个人消化一下自己的话,葛祎伟长出一口气:“那么,惯例。我自己一个人办不到这种事情。谁愿意和我一起来?”
这或许算一句废话,但是必须要问。目光扫过灵梦,早苗和魔理沙,葛祎伟咬了咬下嘴唇:“我们都经历了很多了。两次时间的穿越,以及几乎无数的战斗。我和你们都很累了,都想歇一歇,而不是再像一个傻瓜一样为了看上去虚无缥缈的目标去冒险。但是,即便如此,我依然想要去做这件事——这也是应该做的事。我们体验过了时间机器的威力,它实在是太可怕了。人们关于时间穿越的一切猜想——什么历史没办法改变,什么其他的想法,似乎都是错的。从我们回到某个时间点之后,一切都面目全非了,哪怕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做什么过于出格的事情。这很恐怖,真的,很恐怖:每一次的时间倒流都是绝对随机的赌博。你无法确认任何东西,你对‘过去’的认知几乎全都是没用的……”
“但是总会有人想要不断地去赌博。只要时间机器还存在。这种思想很危险,足以摧毁一切的美好。不断地重复,无穷的可能性,而其中又不可能存在绝对让人满意的条件: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可能性的无穷会让人想,会不会存在另一种可能,让我过的更好?然后,人就会被这种该死的欲望慢慢吞噬,最终变成……永远不会有未来的存在。同时葬送的,还有整个人类,甚至整个宇宙的未来。”
“我的这通话听上去或许很可笑。像是强行辩解。我没法否认。毁掉时间机器这个想法是出自我的直觉,从最开始,对于这个东西,我就一直有种危险的感觉——最开始的开始,从所长那里接下了前往悉尼的任务之后。而现在,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我终于算是为这种感觉寻找到了充足的理由。所以,我打算行动了。”
“过去是无法改变的。未来是充满可能的。这是前进的基础。停滞,一潭死水,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我需要你们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