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心里有些乱。我不应该在叔叔和阿姨的葬礼上有这种心情。我有种负罪感。”将目光转向了前来参加葬礼的人群,灵梦小小地吸了一口气,“小伟他……变了好多。他受到的打击不会比地灵殿那里小。带着哥哥的死得知自己是罪魁祸首,与引起了这场骚乱的情况下杀死了母亲……他这次撑住了。而且,还成为了魔理沙的支柱……”
“……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在葛先生身上,还是在神社看烟花。”顺着灵梦的话,早苗也慢慢说了起来,“那时候感觉,‘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做呢?’,觉得葛先生是个奇怪的人,太奇怪以至于让我想努力改变他。至少,要变得能主动接受别人的好意吧。然后呢,感觉目光似乎慢慢移不开了……现在,就连最初的想法都没有了。葛先生就是葛先生啊,就是因为是这样的葛先生,和他待在一起才感觉心安。”
“我们都在变。我们都在变。你们两个不应该喜欢上小伟的。他……”
“你也不应该喜欢上小伟的,灵梦。但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应该不应该是吧。”舔了舔嘴唇,早苗忽然歪了歪头,“因为我们是用时间机器回到现在的,所以我也看了一些相关的东西……你知道吗,灵梦?其实呢,我们这个宇宙有可能是由无数多个世界组成的。在某个世界里面,可能我们和葛先生毫无联系,完全是陌路人。这样想的话……能处在这个世界真是太好了。”
“别抱有那种想法。”突然,被一种近乎喝断的方式打断了对话,两个人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紧锁着眉头的葛祎伟,“我并非要否定多世界诠释,但这往往会让人产生某种虚幻的满足感或者错觉与愚蠢的妄想,从而让人的思想陷入虚无主义,失去对当下的确切把握。正因为我们紧紧地把握住了当下,把握住了把无法改变的过去和充满可能性的未来连接在一起的当下,我们才能够前进……”
说着,他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这三点……都是必要条件。被把握住的当下,充满可能性的未来,与……无法改变的过去……否则,人是永远无法进步的……”
“小伟,你哭了。”
稍稍踮起脚尖,用食指抹掉了葛祎伟眼角出现的两滴眼泪,魔理沙依然紧紧地搂着葛祎伟的胳膊,说出来的话却像婴儿的学舌一样稚嫩:“没关系的,不要哭哦。我们是一样的……你不是一个人的……”
“上司,你会……和我一起的,是吗?”
灵梦愣住了。她没能给出回答,只是看着葛祎伟,直到他略显失望地转身,继续去完成一场葬礼中长子的义务。
“笨蛋。我怎么敢答应你啊。”等到葛祎伟离开,低下头,灵梦把自己胸口的白花整理好,一边整理一边自言自语,“……至少,你要是想后悔,总得让我当那个后悔的台阶吧。”
—————————————————分割线———————————————————
“我们要自救了,海伦娜小姐。”带着几乎绝望的神情,葛成志这样对海伦娜说着,“他们不会来救我们了。他们告诉我,最佳的行动时机应该是在伦敦机场我们下飞机的时候,他们会尝试联系欧盟政府组织营救活动。现在看来……那只是用来安抚我的……”
现在,他们两个人身处的依旧是不知道哪个角落,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就是这里是伦敦。葛成志的表演成功的吓住了冯·卢克纳尔公司的人,不过情况在恶化。在法国的时候,两个人还被允许在那个带着院子的小型别墅自行活动,但到了这里之后,则是直接被绑起来扔到了这间黑暗的小屋中。对方的耐心在不断流失,从葛成志这里搜到的通讯器成为了最致命的一击。他们的手上并没有什么关键性的情报,所以面见这里的“领导人”的时候,两个人的下场几乎就是注定了的。
“请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哪怕只有我留下,我也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的。”
黑暗中,海伦娜没有办法看到葛成志的表情。她试图想象,试图让他的脸浮现在脑海中,但是那个形象与现在他的话并不相符。那是在几天之前,葛成志忽然拿了一个终端让海伦娜入侵一个系统,并完成了对于系统的破坏。在办完这件事情之后,海伦娜有些疑惑地问这是要干什么,他回答:
“……在圣德尼区,将那个女孩杀死的装甲车。我说过,这笔账是迟早要算。现在就是算账的时候。”
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外面传来的爆炸和混乱令海伦娜记忆犹新。无论是找到装甲车,还是偷来终端,对于葛成志来说都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时候的他显得很自信,而且脸上有种该做的事情终于做完了的畅快感。这显然和这种低垂的情绪完全不相符。稍稍扭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海伦娜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现在还好吗,葛?”
对面有几秒种,或者几十秒钟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被祖国背叛的感觉不好受。我的父亲是个军人,这件事情我应该跟你说过……所以我对我的国家的热爱比一般人要高。可是现在,他们却……”
“政府总是这个样子。你应该有自信,葛。从开始走到现在,我全都是靠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不能活到现在。”
“……多谢你的安慰,海伦娜小姐。我现在心情好多了。”声音里面浮现出了一丝力气,葛成志似乎做了几个深呼吸,“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出办法。”
一直让你想办法了。从开始到现在,自己这个明明应该负起保护责任的人却一直躲在这位平民的背后。心里面的滋味有些复杂,海伦娜慢慢皱起了眉头,想要为这种情况想出什么办法,却感到毫无头绪。
到底……该怎么办啊……
—————————————————分割线———————————————————
被崩掉的那部分刃看起来很难再修好了。这里没有相关的条件。不过没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这把小小的手术刀甚至要更好用一些。
“葛祎伟……葛祎伟……这次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一遍又一遍地用力擦拭着刀,看着映在刀身上的自己的脸,绵月依姬将下嘴唇咬破,让洁白的牙齿染上一些红色,“你居然敢……居然敢……我一定要杀了你!”
“呯”。手术刀狠狠地钉在了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