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按住了裙子坐到后挡风玻璃上,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的绿发女人这样回答。看到因为道路问题警车没有追上来,庄渝也将身子重新缩回车子里:“那个人真的值得信任吗?”
“不知道,因为咱们根本没必要信任她。有共同利益不就好了。”耸了耸肩,葛成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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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发生的时候,茜特勒正偷偷地在里约热内卢的大街上寻找着自己的那个“妹妹”。虽然对方肯定已经忘记了自己,但在茜特勒的内心深处,她依旧认为虽然生物学上没有血缘关系,但同为人工培育而且共同度过一段童年时间的两个人应该是名符其实的姊妹。这次她之所以会出来,是因为偶尔听到了法图麦会临时出发执行任务,在她看来,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在她那个父亲的阻挠下见到法图麦的机会。可惜的是,在她达成自己的目标之前,人群就已经陷入了混乱当中,而茜特勒此时又正好处在主要争端地点之一——警察局前面。武装冲突很快就已经开始,而由于从小被灌输了大量对于如何在各种情况下保护自己安全的知识以及曾经长时间作为志愿者在热带雨林生活的经历,茜特勒明智的决断让她成功摆脱了受伤甚至致死的危险。停下来嘲笑了一下自己或许只有在逃跑方面超乎常人,茜特勒决定返回冯·卢克纳尔的公司大厦。连想都不用想,这场骚乱肯定是她的父亲所引发的,所以那里现在绝对是全巴西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该死的刽子手,终于打算动手了吗?”想到这里,茜特勒低下头,一如往常地咒骂了一句,“要把全世界拖入战争泥沼的王八蛋。”
那栋标志性的大厦离茜特勒所处的位置并不算太远,而且她也知道几个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够顺利通行的道路。不过,就在她慢慢往回走的过程中,一个细小的发现让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随后改变了方向。在她脚步的前方,是一位在哭泣的孩子和……他的母亲吗?
并不像。如果说是母亲的话,那名金发女性明显太过年轻了。往前走了两步,在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茜特勒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我看孩子好像受伤了。”
“嗯?谢谢您,这个孩子的确受伤了。他的肋骨似乎断了,还有头……”用手背擦了擦从额头上流下来的汗,金发女子这样说着,“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安全的地方吗?只靠现在的东西,恐怕不能对他进行有效的急救工作……”
安全的地方?差点儿脱口而出说“冯·卢克纳尔大厦”,茜特勒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对于她而言,那座大厦无疑是相当安全的,但是对于其他人,那里面的士兵会绝对会把他们当做入侵者对待。又走近了两步并蹲下来查看孩子的情况,她开始在身上寻找能够帮忙的东西:“您是带着孩子来旅游的吗?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不是我的孩子,我是在其他的地方发现他的。不过,我的确是和丈夫一起到里约热内卢来度蜜月的。”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金发女子用手帕拂去孩子脸上的眼泪,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这个孩子刚刚被踩了好几脚,一直在哭,我就把他背到这里来了,至少不会再被人群踩在脚底下了不是吗?看着他这么痛苦,真是感觉心碎……啊,对了,我叫克瑞萨姆·丝达祾,是一名德国蒂森建筑公司的会计,请问您的名字是什么呢?”
“……救了陌生人吗?”小声嘀咕了一句,茜特勒的脸色稍稍放缓,对于面前的人的好感也一下子提升了上来。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给出了自己在环保组织里面的化名,“我是艾达,是世界自然基金会的志愿者,现在在里约热内卢联邦大学读书。我们要想办法救救这个孩子才行……我知道附近有一间医院,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开门。”
“就算开门了,现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也人满为患吧。”摇了摇头,丝达祾说,“真是可怜……我想起来我和丈夫在日本……等等,他没有呼吸了!?”
“我看看,”与突然慌张起来的丝达祾不同,有着一些急救知识的茜特勒立刻开始了检查,“休克症状……是急性心肌梗塞?不行,我们真的要赶快救……”
“将手放在头上,丝达祾小姐,以冯·卢克纳尔雇佣兵公司的名义,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如果你负隅顽抗,我们将会使用被授权的致命武力!”
“什,什么?”被突然窜出来的几个持枪的彪形大汉吓了一跳,丝达祾下意识地把孩子护在了自己的怀抱里面,“你们要干什么?我没有做任何犯罪的事情,而且就算做了,也应该是警察来找我,雇佣兵公司为什么会……”
“这是里约警察局给出的授权声明,他们怀疑你们夫妇在这里进行间谍活动。”向前跨了一步,为首的男人随手甩出一个全息投影,“因此根据我们与里约市政府之间的合同,决定……等,等等,茜特勒小姐?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啊,我记得你。”慢慢眯起了眼睛,茜特勒站了起来。要冷静,要冷静,想想那个一直自称是你的父亲的那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这样想着,她让还有些颤抖的双腿冷静下来,抬起头看向周围黑黝黝的枪口,“格林·格洛曼先生是吗?现在这名孩子出现了突发性休克症状,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将我们护送到公司去进行急救措施。”
“但是茜特勒小姐,我只是在执行公司给我们的任务。如果我们不能遵守和里约市政府的合同,埃布尔先生……”
“我会亲自跟他解释的!”好,就像那个男人一样,这种时候要粗暴地打断对方的话。在对面的士兵将希特勒在公司内的化名说出来了之后,茜特勒立刻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既然你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就请满足我的要求……不对,就按我说的去做!”
“……是,小姐。如你所言。”
沉默了一会儿,男人摆了摆手,让周围的人放低枪口,为三个人让出一条前往那辆装甲车的道路。回过头去看了看脸上带着怀疑表情的丝达祾,茜特勒努力让自己的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好了,我们先走吧。至少,得让孩子赶快得到治疗才行。”
“说得对,要让孩子赶快得到治疗。”看了一眼怀中依然处于休克状态的孩子,丝达祾咬了咬牙,快步走了过去,“我们赶时间吧,艾达……不,茜特勒小姐。”
这个称呼就像箭一样,狠狠地插在了茜特勒的心上。或许,我真的和自己所鄙视的那个刽子手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吧,毕竟我们的血管里流着相同的血。苦笑了两声,她摇了摇头,随后也开始向那辆装甲车跑了起来。
至少有一句话自己说对了:得让孩子赶快得到治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