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虎头蛇尾的救援活动结束了,所有人也都累的差不多要瘫了,即便是那些精锐士卒,到了军营,吃过饭后也是倒头就睡,鼾声震天。
况且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他还从来没睡过这么长时间的觉。
他自己也是奇怪,按说他一周不睡觉都没事,这怎么一夜多的时间就让他困成这样,单单是疲劳也不至于如此。
后来他总结出来,是心累的缘故,差不多整整两天时间,心一直悬在嗓子眼,越是接近凤阳越是紧张,到了左府门前时,他的心脏几乎都停止跳动了,直到左羚扑到他怀里,他抱着她的身体,心才真的落地。
“小懒猪,起来了。”左羚以从未有过的嗲声嗲气道。
“你这是怎么了,只是过了一晚就变成这腔调了?”况且笑道。
“你不是总嫌我暴力吗,我给你换个温柔型的。”左羚笑了起来,声调也恢复正常。
“算了,你还是保持本色吧,不然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会长鸡蛋那么大。”
“至于那么夸张吗?”左羚自己也笑了。
“妮儿呢?”况且起身问道。
“还睡着呢,都打呼噜了,看样子她是真的累惨了。”左羚做了个鬼脸。
“我都这样了,还用说她。让她好好睡吧,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算,不要叫她。”况且道。他知道萧妮儿彻底放心了才会这样,否则再累也睡不着。
“那是当然,没谁那么不懂事,敢去打扰她。”
况且起床后先洗脸梳头,这时才发觉他跟左羚昨晚是睡在一张床上,两人这还是第一次同枕共眠。可惜他一直呼呼大睡,辜负了这一夜春光。
“嗯,还好,这次我们没吵架。”
况且忽然想到他和左羚第一次结合,其实准确是第一次被左羚强上以后,他们见面就只是吵架,见了两次,吵了两次,不欢而散。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就做了那么件蠢事吗?”左羚羞恼道。
“你也知道是蠢事啊?”
“当然知道。”
左羚又扑到他怀里,抱着他,吻着他的脸。
“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真的,我发誓,永远,永远都不跟你吵架,不管什么原因。”
况且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心里可是不敢相信。
“真的,干嘛这样看我。我这次是真的体悟到了石榴说的,两个人在一起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事。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在一起时不觉得什么,到了要永远分开的时候,才知道以前的时光是多么宝贵,以前的自己是多么愚蠢。”
“不至于上纲上线吧,我又没让你做深刻到骨髓的自我批评。”况且倒觉得她言重了。
“我这是真心话,其实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一直想跟你好好道歉来着,可惜没找到机会,这次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别的遗憾都没有,就是遗憾没能好好地向你道歉,让你原谅我。我不想在你的心里留下那样的泼妇形象。”左羚说着又哭了。
“别哭,别哭,我身上没糖。”况且慌了,他最见不得人哭了,尤其是美女。
“烦人。”左羚破涕为笑,打了他一下。
“还是改不了这暴力习惯,这可得批评你了。”况且笑道。
“那以后你打我好了,来,打一下。”左羚说着握着他的手,轻轻打自己脸蛋一下。
“别闹,打女人的习惯我可没有。对了,你上次跟石榴都说些什么?”况且一直好奇这事儿,想知道,又不想主动去问。
“哪次啊?”
“你们谈过很多次吗?我记得你们两个就密谈过一次啊。”
“哦,你是说那次。不能说,坚决不能说。”左羚一下子从况且身上弹开。
况且焉能让她逃走,两臂一伸,铁箍一般把她抱住:“告诉我,石榴那次都跟你谈了些什么?”
况且不是那种凡事好刨根问底的人,可是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自从石榴跟左羚谈过一次以后,石榴对左羚似乎好多了,不像以前总是一副天敌的架势,别说见到,就是听到左羚的名字都能大发雷霆。
“不能说,真的不能说,石榴就相信我那么一次,这辈子可能也就那么一次了,我不能辜负她,求你了,别问了。”左羚逃不了,就改成软语央求了。
“好吧,我不问了。”况且虽然感到有点失望,也不好再坚持了。
他出去转了一圈,内外宅都看了一遍,却恍惚间发生了时空错乱,仿佛自己从来没离开过这里,从这里离开后的生活只是一场梦,一切都如此熟悉,仿佛昨日重现一般。
“你有这种感觉吗?”他问身边的左羚。
“没有,要真是这样倒好了。”左羚苦笑道。
也就是在这里,他给左羚画了一张肖像画,至今为止,那依然是他最满意的作品。那副神仙图也是在这里画的,神韵更是妙绝天成,不过他总觉得画神仙图时,有别的因素在里面,并非都是他的画技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