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人现在眼睛已经红了,让一个下人去死,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左羚大笑起来:“你放心,你这种无耻败类就是一万个都抵不上一个方子,所以你先活几天吧,留你点时间给自己买口棺材。”
众人对左羚痛骂付荣毫无感觉,也没心思理会。他们对付荣一样痛恨,尽管现在他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但出卖主子的奴才注定人人痛恨。
“左平,大老爷、大少爷还有大小姐暂时就住在这里了,你负责带人好生伺候着,不许委屈一点。另外任何人不许出入这里。”左堃又吩咐左平道。
“遵命。”左平躬身领命。
左文祥长叹一声,他们父子女三人现在就算是被软禁了,非得逼着左羚交出药方才肯罢休。
他向那些兄弟们看了一眼,说道:“这次过后,但凡我不死,就会清理门户,大家都想好了再做,现在还可以主动退出,凡是坚持造反的人,无论老少,过后一律清理出左家,死后也不得埋入祖坟。”
不得埋入祖坟这条够狠的,大凡一个人即便对活着怎样还不太在意,对于死却是最为重视的,对一个家族里的人来说,死后不能埋入祖坟就是最大的惩罚,跟朝廷的掘坟鞭尸有得一比。
据说一个人死后不能埋入祖坟,就会变成孤魂野鬼,死后会备受欺凌,到家人祭奠时也得不到家人寄送的钱财食物,一口汤水都喝不到,只能做个饿鬼。
在座的左家兄弟们也有些人脸上变了色,但最后还是都咬咬牙,坚持住了。
左羚已经被实质性扣押,就算在她的住处找不到药方,也一定要逼她交出药方,这时候退出,以后就没有任何利益了,他们也跟左文福、左堃一样,决定孤注一掷。
左文祥长叹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了。
左堃让其他人都退出去,然后对左文祥道:“文祥啊,你在祖宗神位这里好好反思反思吧,这次可是我左家兴衰存亡的关键时刻,你可是左家人,而且还是左家的族长,莫说我们不用牺牲什么,就算是牺牲一些,若能换得左家的强盛不也值得吗?我没有老糊涂,在此家族兴衰荣辱的关键时刻,我能不站出来吗?!”
“老祖宗,您何必说的这么高尚,不就是想要强取豪夺吗?难道我左家的兴盛就需要通过这种强盗手段?”左文祥哂然道。
“那是当然,历代开疆拓土,打造一个帝国,死伤无数,流血漂杵,若比这些,强盗手段又算得了什么?国家如此,一个家族也是如此,要成就强大,不能不采取一些极端手段,逆取而顺守,这是国家开拓、守成的道理,咱们也一样。就算手段不太光明正大,获取这些药方,目的却是制作出更多精品良药,广惠天下万万人,有什么罪孽完全可以洗清。”
若是况且在此,听到这番话,大概就能由这番话联想到那句他最讨厌的句子了:强大方能侠义,掠夺即是正义。
左羚冷笑道:“老祖宗,您说的这些我就能办到,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
“你做的药终究是要归外姓人,这份功劳也要记在外姓人的头上,与我左家有什么关系?我所想所做的都是为了左家上下几百口人,在祖宗神位前,我心中无愧。”
“你口口声声是为了左家人,恐怕只是为了你们二房的利益吧,我想知道,若是我交出药方,你们二房真的能与所有左家人共享吗?”左羚冷笑道。
“那你不妨交出来,然后睁大眼睛看着我怎么做。”左堃也冷笑道。
左文祥使个眼色,制止左羚继续争辩下去。从现在开始,他跟左堃已经不是侄子和叔叔的关系,而是敌对的两方了。
“好吧,你们在这里慢慢想,一会儿会有人来服侍你们,不会让你们受苦的。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说完,左堃起身缓慢走了出去。
“妹子,是我害了你。”左东阁叹息道。
“你也不用自责,就算你不叫我来,他们也有的是办法找到我。”左羚冷笑。
此事跟左东阁的确无关,就算他没有派人去叫左羚过来,左文福有办法骗她过来,连左羚的贴身管家都收买了,天知道他们还有什么不会做的。
“他们要去搜查你的住处,会不会……”左文祥有些担心。
“放心吧,都在这儿呢。”左羚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左羚手里的确没有方子,她都记住了,然后就把药方销毁了。
她倒是没有防备身边人窃取,只是处于本能,觉得这东西留在纸面上不保险。虽说四十几张方子,药材的数量也不少,尤其是制作工艺、火候等等更为要紧,她却也都一一牢记住了。
她也不怕遗忘,大不了再去问况且。
“那就好,方子决不能交,否则你有性命之忧。”在被人监视下,左文祥也不好细说,只能这样警示女儿。
“我只有那句话,要命一条,要方子没有。”左羚斩钉截铁道。
“好!”左东阁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