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一
“你相信吗?”梁飞燕问道。她和元真和尚两人坐在耳房的窗台上。屋外暴雨倾盆,狂风大作。狂风暴雨一齐向窗户紧压过来。元真和尚在回答之前,先向一边歪了歪脑袋,随后说道:“你的意思是问我陆风这老头说得是否有道理,凶手就是我们当中的一个?”
“是的。”元真和尚慢悠悠地说道:“那就难说了。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形来说,很可能他是对的,然而……”梁飞燕替他把到嘴边的话说完了:“然而,这看来又是那么地不可思议!”元真和尚笑了笑道:“确实是不可思议!但是曹豹一死,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了。现在不存在意外或者自杀的问题了。这就是谋杀。到现在为止,总共三起了。”梁飞燕禁不住簌簌发抖地道:“这简直像场恶梦,我总觉得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他深有同感似地说道:“我理解你的的心情。我也想睡着睡着,门外响起敲门声,然后我醒来了!”
梁飞燕道:“要果真如此,那该多好啊!”元真和尚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惜,事实是我们全都在身处危局中,所以,从现在起,我们必须十分谨慎才行。”梁飞燕压低嗓门说道:“假如——假如真是我们中间的一个——你看会是谁?”元真和尚突然露出牙齿地笑了,他说道:“我理解你是把我们俩除外了?这倒没问题,我自己知道,我绝不是凶手,而且我也不怀疑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梁姑娘。而且你还真让我觉得你是我所见到过的最稳当、最冷静的姑娘!我敢担保你肯定没问题。”梁飞燕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说道:“谢谢大师。”他笑道:“梁姑娘,遵循礼尚往来的原则,你不打算也夸我几句吗?”梁飞燕稍许迟疑了一下,然后道:“虽然我记得你说过,你并不主张人生在世非得奉公守法不可。这个我暂且不去争辩,反正我看不出来你会像——像启动机关的那个人。”
元真和尚道:“一点儿没错。如果我非得害死个把人,无非只是为了让自己能脱身。像这样的大规模清算,本人并不在行。行吧,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不算自己,集中来说说其他五个人吧。说说哪个才是不知何许人的背后设计者。嗯,我凭感觉猜啊,确实是一点根据也没有的,我说那人就是陆风!”梁飞燕大吃一惊。她想了一会才说:“为什么?”
“我也很难说清楚。但是,先拿这点来说吧,他在大理寺待了很久,主持堂审有很多年了。也就是说,几乎每年里有几个月他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宰着别人的命运。久而久之,肯定他就自以为真是别人命运的主宰者了。权高一切,生杀由己。他完全可能一时心血来潮,又想当一名青天大老爷,来个替天执法了。”梁飞燕慢慢地说道:“是啊,听你这么说,这确实也有可能……”
元真和尚说道:“要你说,你觉得是哪一个呢?”梁飞燕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神医南宫锦。”元真和尚轻轻地笑道:“那个大夫,呃?我跟你说,我是把他摆在最后一个的。”梁飞燕摇摇头:“我不这么想!毕竟前两起命案都和药物有关的。还不足以说明很可能和大夫有关吗?而且你不能不考虑这个事实:我们惟一可以确定的事实是,秦夫人吃的安眠药是他给的。”
元真和尚颔首道:“是,你说的这点倒是没错。”梁飞燕坚持说下去:“要是大夫搞鬼,一般人是很难发觉的。而且大夫往往由于劳累过度,或者精神过分紧崩而出错也是有的。”
元真和尚说道:“可也是。不过我怀疑他能杀得了曹总镖头嘛。毕竟他时间不够用,我只离开了不大的功夫——决不可能,除非他一去一回都跑得像兔子那样快。我不相信他会早有这种训练,可以做得如此干净利索,一点也看不出来。”
梁飞燕说道:“他不是在那个时候干的。他后来还有一次机会。”
“什么时候?”
“他去叫总镖头吃午饭的时候。”元真和尚道:“这么说,你认为他是在那个时候下手的?如果是那样,那他的内心也是够强大的,能如此淡定!”
梁飞燕有点不耐烦了:“他怕什么?这里毕竟只有他一个人懂医道。他完全可以说此人至少已经死了半个时辰甚至更久了,谁又能反驳得了他?”
元真和尚若有所思地看着梁飞燕。“真有你的,”他说道,“这个想法挺高明,我怀疑……”
二
“会是谁呢,沈鹤?我就想知道这点,你说那背后的人是谁?”秦钟的脸抽搐着,双手紧紧攥着手里的茶壶。
沈鹤看了看秦钟,心里一阵翻涌,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淡回道:“按老陆风说的,那人就在我们当中,不过究竟是谁,我也想知道呢。”
秦钟冷冷得道:“但是,我举得你心里是有数的,是吧。你心里肯定是有数的。”
“我不知道你说这话的意思,不过要是说我的猜测和看法的话,我确实有些个人看法的”沈鹤慢吞吞地说道,“可是要说准,我举得可能还差得远。也许我也是错的。我只能说要是我说对了的话,这个藏在背后的人确实是城府够深,也隐藏的够深的。”
秦钟叹气道:“这人隐藏的确实够深的,可以瞒过我们所有人。然后在背地里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沈鹤瞅着他说道:“那你自己也有点看法吧?”秦钟摇摇头然后显得有些愤怒的道:“我完全看不出什么来。正因如此,我才想问问你的看法,我若是知道的话,我肯定早把那人揪出来了,然后亲自为我夫人报仇了”说罢他瞟了沈鹤一眼。
沈鹤连忙道:是啊,要是知道是谁,我定不会绕他。
三
南宫锦非常激动地说:“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一定要!豁出去也要!”陆风沉思地望着窗外,很平静的说道:“不是我自己炫耀自己能知天文,但我还是要想说只怕十二个时辰之内决不会有船能上岛来了,哪怕外面的人已经知道我们的处境,也要看看十二个时辰以后风停不停。”南宫锦低下头,用双手捂着脑袋,嘴里哼哼唧唧地呻吟着说:“难道说,在此期间,就光躺在床上干等着别人把我们全都宰了?”
“自然不是”陆风说道,“所以我打算做些事来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南宫锦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知道像陆风这种老年人的求生远比年青人要强烈得多。他行医多年,对这一点深有所感。他比陆风可能要小上二十几岁,但在有关保命手段这方面却不知要差多少了。
陆风看着南宫锦笑道:“我看你似乎已经到奔溃边缘了,有点紧张过度了。”
南宫锦道:“这里已经死了三个了。你难道忘了?”
“忘不了。但是你也别忘了,他们都是毫无准备,猝不及防才让那人得手的,而我们却预先有了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