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可知,孙家在纺织行业经营了十几年,积累了很多经验不说,虽然只是靠着浙江张家和李广太监,但也必定积累了很多其他人脉,知道这行业里的很多门道,这就是弥足珍贵的,如何就说一无所有了呢?
在小侄看来,若是有人想和孙家合伙经营,那合作之人才是占了很大便宜呐!”
周致虽然是笑着说话,但说的很恳切,入情入理,让孙连听了不禁在瞬间就心中一暖。
他没想到周致一个贫寒之家出来的读书人竟然有这般见地,不禁对周致生出几分欣赏之情。
可孙连还是几乎连想都没想便说道,“贤侄说的不差,但我孙连经过这一次惨败,早已心灰意懒,对纺织没有了一点儿兴致,寒心至极。
高扬县虽说有很多的织户,在高扬县从事发展纺织占据了地利和人和,但我孙家却早已下了决心,断了念想,日后再也不会从事此种行业。
不只是我孙连这一代,就是后辈子孙也不能再有人从事这种行业,这规矩老夫将会写入孙家祖训。”
孙连说的斩钉截铁,足见这次败落对孙家的打击之大。从这点儿看,这孙连也是一个很偏激执拗的人。
没办法,人都有性格,周致也就不好再劝什么,只能轻轻点头。
孙连长叹一声,接着说道,“眼下孙家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尽快将机坊里面的六十张织机以公道的价格卖出,偿还了债务,让孙家过上安稳的日子。
日子过的清苦一些也是好的,只求安心。”
孙连刚刚说完,孙恭也说道,“是呀,周致贤弟,你若是有合适的买家,就尽快成全我们孙家吧,为兄和老父感激不尽。”
周致微微蹙眉,做出一副十分为难之态,过了良久才说道,“既然伯父心意已决,小侄也就不再多说。
不知这织机伯父打算卖出怎样的一个价格?”
周致越是这样说,孙连和孙恭父子越是对周致产生了兴趣,寄托了希望。孙连急急说道,“这批织机是五个月前从浙江以每一架一百二十两银子的价格购进来的。
我们孙家只使用了三个月,现在折旧,也要八十两银子一架。这应该是一个公道合理的价格了。”
不得不说八十两银子一架织机,价格着实很低。孙家能以这样的价格出售,也就是孙家现在急等着用银子。
周致轻轻点头,而后突然说道,“既是这样,那这些织机小侄就全要了,不过价格么,却不是一架八十两银子,小侄出的价格是每架一百两。六十张织机就是六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