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远方的朋友来家中相会,热情周到的招待方是待客之道。可到了现在却变成了考较,甚至是争出长短,这让吕行川颇为尴尬。
他急忙笑着打圆场道,“直夫贤弟,马上要到午时,要吃饭了,三位贤弟初次来我吕家,这午饭嘛,我等定要来个不醉不休!呵呵!至于周致贤弟的过目不忘之能,并没有范进兄说的那么邪乎。
上次在和直夫贤弟的通信中,为兄提到了八股制艺破题的难处,还请直夫贤弟指点一二。”
吕行川这明显是要顾左右而言他,将考较周致过目不忘的事情翻过去。
可此时的徐经早已兴趣盎然,哪里还听的进吕行川说话。此时的徐经可不单纯是初始时候,要张扬一下他自己的才学的心思了。他始终认为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是传言,就是三国演义中张松那家伙有这样的本领也不过是民间传说而已。
此时他的心理很矛盾,一方面是盼望周致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从而让那一直呱噪,对他很不服气的范进好看。
另外一方面他还真的希望周致有这样的才能了。这样他要回到江南之后,也好有向人谈起的话题,从而震慑一下当地那些自命不凡,自诩清高的文人雅士。
徐经便是笑道,“行川兄,那破题的技巧随后再谈也无妨,呵呵!还是先见识一下周致贤弟的本领,让我等开开眼界吧!”
伍文定也说道,“是呀,周致贤弟有此才能,总不能不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顾鼎臣仍然那样笔挺的坐着,虽未说话,但看周致的眼神却发生了很大变化,眼中流露着诸多兴奋和期待。
周致却是一言不发,面色镇定的坐在那里,好像还真是要等着徐经考较的架势。
徐经更是兴奋,说道,“行川兄,派人取些纸笔来,我写下一篇文章,不妨就让周致贤弟当场读上一遍,而后背诵。”
他说的斩钉截铁,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吕行川苦恼的暗自摇头,但此时却也无计可施,最后只有让那丁姓老仆去书房取了笔墨纸砚放在书案上。
徐经旋即站起,站在书案前,伍文定早已心痒难耐的研磨。徐经朝周致笑道,“周致贤弟,既然我等要见识贤弟过目不忘之能,还请周致贤弟暂时回避一下。”
周致闷不做声的缓缓站起,朝徐经微微一笑,便步出了客厅去了院里。
范进此时自然坐不住了,紧紧跟在周致身后,也走到院中,范进朝周致一脸的苦笑,“周致贤弟,都是怪为兄啊,为兄上了年纪,这好强要脸面的性子却是一点儿没改。”
周致笑道,“范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弟并无怪罪范兄之意,范兄不必自责。
呵呵!范兄还是回屋去,这院里可是冷啊!”
周致矢口不提他有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却只是安慰劝说范进,这让范进感动不已,同时也暗暗纳闷,莫非我这位周致贤弟真有过目成诵的本事?
范进最后怀着歉疚,狐疑的心思又返回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