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两个狱卒径自走进了关押柳公公的牢房,开了锁后便将人架了出去,似乎是并不想多浪费时间在这,没等柳公公说些什么,就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也是,容钦不是什么拖拖拉拉的性子,有些事情能在路上解决,就在路上解决了。
今晚的这场博弈,谁输谁赢还不好说,纵然有那封遗诏在,江逢川与容钦手上的兵权,也足以威胁所有人。
更何况,那封遗诏到底是不是个摆设还尚未可知。
柳公公离开后,江溟沧才拿出刚刚藏进袖中的信纸,慢悠悠的在眼前展开。
上面清晰的八个大字,被他尽收眼底。
裴祈被劫,查无踪迹。
见此,江溟沧一贯温柔平静的眼神,逐渐染上了一丝寒意,那握着信纸的手,也不自觉的动了力道。
是悲是喜,难以揣度。
许久,他突然轻笑出声,口中喃喃自语:“孤的好老师……竟还没死么……”
没过多久,门口狱卒倒地的声音传进了江溟沧的耳中,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散的靠在墙边。
跪在牢门前的黑衣男子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太子殿下,属下已经探查到您要的东西就藏在监国的卧房,随时都可以动手。”
“不必了,事出有变,暂且先隔岸观火。”江溟沧抬了抬手,命令自己的属下将所有已经筹备好的事情部取消。
那属下原本还在等着江溟沧的下一步命令,哪知道等来了这么一句话,听得他一头雾水:“太子殿下,您这是……”
江逢川手上,有能够洗清太子罪名的证据,只要拿到证据,就能让太子离开这鬼地方,现在说取消一切计划,他实在想不明白。
“你照办就是,哪来的那么多问题?”江溟沧皱了皱眉,对他的多嘴感到略微不悦。
“……”那下属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江溟沧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行吧,他说别的。
“属下方才跟着容大人,发现……容大人强迫柳公公服下了蚀骨散。”
蚀骨散?
有意思。
“容钦的手段,当真是狠。”江溟沧挑了挑眉,脸上丝毫没有对柳公公表现出任何担忧,反而是在期待些什么。
蚀骨散,虽然比不上那些江湖上稀奇罕见的毒,但致命性也不容小觑,若是没有解药,不出半个时辰,柳公公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除此之外,中了蚀骨散的人,在死前会经历万蚁噬骨的痛苦,并且心肺也会因此逐渐衰竭,就算拿到了解药,也会时日不长。
再加上柳公公本就年迈,对他来说,应是越早拿到解药越好。
但容钦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柳公公对先帝的忠心。
他很好奇,柳公公会在自己的命与遗诏之间选择什么。
至于他出狱的事么……
呵,他的好老师既然没死,就应当会想尽办法洗尽他的罪名,这等麻烦事,就交给他的老师好了。
裴祈未死,容钦权势滔天,太后正在赶回帝都的路上,段千钧目的不纯,现今的朝堂鱼龙混杂,不妨就先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
今日过后,朝中又是一番动荡,这暗无天日的监狱,反倒最不会引人注目。
他便暂且先呆在这,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