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哪还有容钦嚣张的余地?
裴祈话落,倒吸冷气的声音四散而起。
紧接着,便是众人的议论纷纷。
“苏大人竟敢如此……”
“裴祈可是容大人的死对头,苏大人这么做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这下可糟了!”
“……”
眼前倔强而又不服输的目光,总让容钦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具体是从哪里见到过,他又一时想不起来。
只知道,这种眼神让他从心底里厌恶。
“看样子苏大人在外隐居的不够久,还未曾分清到底谁是主子。”容钦眼神冰冷,闪过一刹寒芒,突然将裴祈从后面拎了起来,以不可抗拒的力道将她拉到了江逢川面前,随后一脚踢向她的膝弯,让裴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而裴祈腰际,那小心又小心的伤口,终究还是裂开了。
钻心的痛苦,盖过了膝盖摔在地上的疼痛,瞬间袭遍身。
裴祈额前也出了些许冷汗,不过好在她为了伪装成苏御史,在脸上做了很多手脚,容钦很难看出她煞白的脸色。
“或许在苏大人心里,罪臣裴祈的分量不曾衰减,可你为本朝臣子,应当以君主为大,如今监国就在你眼前,怎还在为那罪臣开脱?”
容钦一把捉住裴祈的束发,用力一扯,逼迫裴祈抬头仰视着他:“苏大人口口声声说是本相冤枉了裴祈,那不妨就让监国大人与诸臣评理,本相对裴祈的决断,到底有没有过错,嗯?”
“容钦,你放肆!”江陵枫见裴祈脸色有些不对劲,连忙一跃而起,落在裴祈身边。
他想挥开容钦,把她解救出来,以他的身份,容钦不敢对他怎样。
不料,却被裴祈拦了下来。
“慢……”裴祈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双手撑在地上,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脱开了容钦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怀中那张久违的金牌令箭,也因为她的动作掉了出来,落在地上的声音,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群臣见此,纷纷瞪大了眼睛,下一秒,便不约而同的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祈低头看向那块令牌,碎发挡住了她的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紧接着,裴祈的唇齿之间,突然传出一声嗤笑,以及她清冷的声音:“呵……”
“容大人是在教下官看清谁才是主子吗?”
“金牌令箭在朝中代表什么,我想容大人不会不知道,见它如见先帝,这是不可逾越的规矩。”
“容大人不妨再好好想想,你的主子到底是监国大人,还是眼前的这块金牌令箭?”
裴祈猫着腰,将地上的金牌令箭捡了起来,在江陵枫的搀扶下,将那块令牌高高举在容钦眼前,另一只手则指向了眼前的江逢川,字字句句,都是讥讽:“下官虽然时常跟着国师做事,可却从未忘记过自己的本分,下官眼中的主子,从来都只有龙椅之上的那位帝君,也就是手中的这块金牌令箭。”
“而不是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残暴昏……不对,他还算不得是君,顶多是个,残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