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计划,我却依然能夹缝求存。
你我之间的博弈,还尚未结束呢。
到了叶家主母的卧房,叶柔已经哭的泣不成声,长久以来积攒的委屈都化作眼泪喷涌而出。
这个可怜的姑娘,也许只有在家的时候,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痛哭一场。
见裴祈进来,叶崇随手抹了把脸上的老泪,拉着叶柔走到她面前,让叶柔跪在她面前:“阿柔,快叩谢国师大恩。”
叶柔吸了吸鼻子,满眼感恩的看向裴祈,毫不犹豫的重重磕了个头:“小女叶柔,谢过国师大人,您的恩情,叶柔永生难忘!”
裴祈愣神之际,叶柔已经磕在了地上,她有些失笑的猫腰将人服了起来,摇了摇头:“无妨,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阿柔姑娘无需记挂在心。”
“只是离开了丞相府,阿柔姑娘的日子也并不会很好过,在容钦发现我之前,你恐怕就不能回叶府了。”
丞相府多了一个叶柔,就要有另一个叶柔消失。
叶柔露出一抹苦笑,纤细柔软的双手紧紧抓着裴祈:“丞相府的一切,是我这辈子都不愿回忆起的过往,只要能离开那,我还会在乎日子是否好过吗?”
叶崇听着,止不住的心疼自家闺女,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容钦揍上一顿。
反倒是裴祈,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如今的世道,女子大抵都是一样的,嫁进陌生的地方,吃穿用度,华贵与否,凭着自己嫁的那位夫君。
更何况,叶柔不过是他收取叶老将军兵权的一个工具,只要叶崇稍微有些不老实,就是叶柔苦难的开始,所以根本别提她能在丞相府有什么好日子了。
裴祈抿了抿唇,撕下脸上那张小厮的人皮面具,转而换上了叶柔的。
就连叶柔本人见了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也看不出丝毫端倪。
江陵枫的东西,果然好用。
等到两人换好了衣服,叶柔示意裴祈先等一等,自己则跑去了里间,拿出了一只毛笔和一副颜料。
“这是?”裴祈挑了挑眉。
叶柔低着头,拿毛笔沾了一些红色的颜料,走到裴祈身后,小声道:“我肩膀的地方,有一处天生梅花胎记,容钦看到过。”
原来如此。
尚若叶柔未曾提及,就连她也疏忽了。
“这颜料是爹爹特制的,普通的水是洗不到的,只要不沾酒,这胎记就能永远保存下去。”
等到叶柔画完,裴祈侧过身,对着镜子看清了那个胎记。
倒是画的栩栩如生。
确认好了胎记的形状,裴祈转过身,朝叶柔弯了弯腰:“有劳叶姑娘,思虑周。”
叶柔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国师大人是我的恩人,何须多礼。”
裴祈笑了笑,拢好了衣衫。
现在开始,她就要以叶柔的身份接触容钦,而真正的叶柔,会在今日之后彻底离开帝都,裴祈也会消失在容钦的视线里。
只要叶柔的身份不被发现,哪怕容钦寻遍了整个大晟国,也都无法找到裴祈。
见那柱香烧的差不多了,裴祈才挽住叶家主母的臂弯,朝叶崇使了个眼色后,一同回到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