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他等会还有个手术，跑不了太远——这是他接受这家医院的邀请就提前说好的了，一周两台手术，他周一已经给秦淮做过，这周还剩下一台，今天正好是周天。

二来，刚下到楼梯，走到半路，萌萌就说要饿死了，死活不肯走太远，说要是走了，她肯定会死的。

还有气无力地抱着徐时序的胳膊，怎么都不肯下来，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非要徐时序拖着她走，她才肯走。

还冠冕堂皇地说，她运气可好了，徐时序抱着她走，他也会运气很好的。

徐时序只当她的话是放屁。

医院有三个食堂，第一食堂都是提供给普通人的，第二第三食堂的菜价贵，一份青菜都要价值六百，但胜在好吃营养，是专门提供给富人的，基本是一锅一炒，开放式的厨房，不会有任何做手脚的可能，锅还不会回收，基本都是一次性，说是将星级酒店的厨师搬过来做饭了都不为过。

徐时序有轻微的洁癖，不爱跟人共用一个餐具，向来都去第三或是第四食堂。

第一食堂是大锅饭，早早就炒好放在那里保温的，甚至还有点不太新鲜，味道也不是特别好，尤其是那汤，清汤寡水，连个肉渣都看不到。

徐时序再烦萌萌，也没打算亏待她，而且一餐饭，也花不了多少钱，一个三岁的小姑娘，能吃多少，正要带她去第三食堂。

但萌萌已经看到了第一食堂了，她拉着徐时序就要过去，

“叔叔，去那个！我闻到饭的味道了！”

“换个地方，”徐时序皱眉说，“这地方不好吃也不干净。”

“可是，我真的快饿死了……”

说着，小姑娘趴在他的手臂上，泪眼汪汪的，小奶音都透着虚弱。

“……”

徐时序这是第一次踏入饭堂，果真如他想的那样，饭菜都是提前备好的，甚至还有些饭菜是中午剩下来的，但价格却少一半。

食堂开了很久，打扫也不仔细，座椅略微有些发黄，摸上去还有薄薄的一层油烟污垢。

徐时序眉头皱的更紧了，浑身都透着不适。

刚要拉着小姑娘离开，然而，到了饭堂，病怏怏，仿佛下一秒就要饿死过去，抱着他手臂奄奄一息地双马尾小姑娘一下就活过来似的。

等徐时序转头时，她人已经跑到了窗口，努力垫脚，扒在窗口上，扫了眼摆出来的菜，对着里面的阿姨说，“阿姨，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她一口气点了十多样的菜，还要了四碗米饭。

又看向身后的徐时序，“叔叔，来付钱，我没有带钱。”

“……”

小姑娘又看向打菜的阿姨，“阿姨，能不能快点，我要饿死了。”

阿姨笑着说好。

“不用点我的。”

徐时序看着眼前的菜式，青菜都发黄了，眉头皱成了一道深深地皱褶，嫌弃的神色怎么都止不住，“我不饿。”

他减少了几样菜，又让阿姨少打两碗饭，见萌萌小心翼翼地看他，他不明地问：“怎么了？”

萌萌咽了咽唾沫，指着那些饭菜，说，“叔叔，我就没点你的，这些都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