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司马图反问道:“主公,吴凡白之死,您觉得谁的可能性最大?”
李勋想了想,说道:“太子,皇上,或是楚王赵硕?杨炳林也有这个可能。”
司马图点了点头,眼中有了一丝赞赏,李勋能想到这么多关键人物,已经很不简单了,这说明,李勋已经把问题想到很深的那一层。
李勋看到司马图脸上那不置可否的神色,不由奇怪的问道:“难道不是?”
司马图轻声说道:“主公,能把您的想法,说给我听听?”
李勋点了点头,说道:“吴凡白是翼王赵赫掌控整个河东的关键之一,没有他的钱粮输出,赵赫哪里能拉拢那么多人为其卖命?太子表哥出手弄掉吴凡白,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他如今贵为太子,地位显耀,所有人的注意都是集中在他那里,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区区一个吴凡白,这么做太冒险了,一旦事情被揭露出来,对他将会极为不利,然后就是皇上,我听姑母说过,赵赫在河东的权利过大,并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如今出手打压,也是正常,只是他是皇上,真要打压赵赫,把吴凡白调离就是了,不至于杀掉,楚王赵硕也有可能,他一直隐于幕后,被所有人忽略,曾经的赤手可热,变成如今的默默无名,他应该会想着反击,弄掉吴凡白,正好可以让所有人陷入争斗,他好坐收渔人之利,最后则是杨炳林,我只是想到有这个可能,至于其目地,想法很模糊,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司马图鼓掌笑道:“主公能想到这么多,已然非常不易了。”
李勋问道:“那你的想法又是什么?”
司马图嘿嘿一笑,说道:“主公,您为何没有想到翼王赵赫?”
啊!
李勋大吃一惊,司马图的话,确实太过出人意料。
“这怎么可能?吴凡白对翼王赵赫来说,极为重要,他怎么可能自断臂膀?”
“为什么不可能?”
司马图冷笑道:“主公您想想,皇上既然已经有意打压翼王赵赫,吴凡白被调离代州,是迟早的事情,吴凡白之所以重要,因为他是代州刺史,若是失去了这个官职,他对翼王赵赫来说,还有多少利用价值?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犹如弃卒,完全可以丢掉。”
听了司马图的话,李勋若有所思:“说下去。”
“吴凡白之死,对翼王赵赫来说,自然有很大的好处,但翼王不能直接攻击太子,这样做,目的性就太明显了,很容易遭到别人的猜忌,所以我猜测,赵赫杀了吴凡白,原本是准备让杨炳林出手攻击太子的,但是杨炳林不知出于何种目地,竟是没有任何举动,一个武器,没有人去挥舞,那就是死物,没有任何杀伤力,而太子赵询与皇上,他们对于此事的态度,那就更好理解了,别人都不找事,难道自己还要没事找事?至于朝臣们,对此事的淡漠,那就更简单了,朝政混乱,不管是有派系的,还是中立派,上面都不动作,他们凑什么热闹?”
李勋眯着眼,陷入沉思之中,回想最近的几次朝会,吴凡白被刺杀之后,有那么几个大臣,站出来激烈上谏,请求严查,但最终,这几个言词激烈的大臣,都是被随后而来的政治争斗卷入其中,不是被革职,便是被降职赶出朝堂,如今想着司马图的这番分析,这些仗义执言的人,反而最终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恐怕很多大臣都是看出了事情的诡异,或是猜到了一些苗头,哪里还敢有任何的举动?保持沉默,才是自保的最好方法。
李勋揉了揉眉头,轻声叹道:“朝局如此,我又该如何?”
司马图轻声说道:“主公不必多想,该来的终归会来,逃是逃不掉的。”
李勋点了点头,默默说道:“是啊,该来的终归会来,一直躲避不是办法,就像战场上的厮杀,往往是怕死的先死,主动进攻,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