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还是王爱红</p>
徐振涛是个有理想的人，对于这一点，张浩南一早就知道，正如魏刚也是有理想的人，也一如王熙这种，同样是有理想的。</p>
只不过他们不是同一种类型，不是同一种风格。</p>
徐振涛更是适合埋头做事一些，像牛马；他终究没有魏刚那样经历过大风大浪，什么场面没见过？如龙似虎；他也没有王熙那样雄厚的家庭背景资源，甚至象牙塔是什么样的，徐振涛都没见过。</p>
让徐振涛去冒这个风险，对张浩南来说，万万不行。</p>
一百个亿亏个九十亿，那也不算什么，留在沙城，哪怕亏九十九亿，徐振涛这种“能吏”，也能让一個优秀企业扭亏为盈。</p>
张浩南没有把这件事情太看重。</p>
更何况接下来的人事任命问题还没有进入正轨，西兰县正处于冰城的省府大院托管之下，而不是北林市。</p>
秃头老汉和一些老干部的建议，毫无疑问就是异地用官，并且还建议借调冀北省、海岱省两地的干部。</p>
只是政务院另有想法，类似张济深这种“翰林”更多一些。</p>
“行吧。”</p>
正聊着，秃头老汉牵着张然瑜过来吃饭，先打了个招呼，然后去窗口刷卡打餐，端着餐盘也坐了过来。</p>
盗采砂石的团伙，基本都是以家族为单位，村和村之间，还沾亲带故，但是为了吃到砂石市场的福利，也为了让柯城有本钱让港口扩大，陈正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人，狠辣起来，手腕一点儿都没有犹豫。</p>
还有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前年大前年，多有因为一千两千块钱的资金使用问题，或是被“发配”，或是直接跟那些暴脾气正面刚的干部一样，停职待岗。</p>
“那你说张济深？”</p>
更何况，谁信只有两千多万呢？</p>
哪怕真是两千多万，本地的老百姓也根本不信，各种谣言很难把控，但必须把控，所以宣传部门换帅，通过王重庆收集的材料，以及调查小组的材料，重启了一部分被“搞下去”的干部。</p>
“财神爷”会错吗？</p>
“跟我有什么关系？省里借点人给我不就好了？”</p>
而且柯城给这些盗采团伙做“保护伞”的，也正好一并扫清。</p>
张浩南点点头，然后又问，“饭菜吃得完吗？”</p>
说到这里，张浩南笑得无比瘆人。</p>
张然瑜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吃着豆芽炒牛肉，之所以叫“豆芽炒牛肉”，因为豆芽为主，牛肉为辅；“牛肉炒豆芽”，才是牛肉一大堆，而这个菜，就在张老板的餐盘中。</p>
见这父子二人的对话如此平平无奇，秃头老汉有些失望，他内心多少是期盼着点扭曲的狗叫声。</p>
张浩南去一趟东北的行程还没有安排，政务院显然不希望他去捣乱，这货有钱归有钱，不做人也确实不做人，必然会火上浇油搞得鸡飞狗跳。</p>
“打个比方而已。”</p>
“西兰县的人事任命，就是这两天，冰城方面托管结束之后，应该就要开展工作。你那边投资部门的人员，确定好名单了吗？”</p>
如果“财神爷”错了，“信众”们也会让“财神爷”继续正确下去。</p>
张浩南扔给浙北运河的六千万投资，是最有力的风向标。</p>
再怎么熟悉张浩南的人，每次看他吃饭，要么倒胃口，要么食欲大增。</p>
一口下去，脸大的生煎大排，仿佛就少了一半。</p>
“不要浪费粮食。”</p>
不过事情要超出张浩南预料得多，首先出现变动的，是“禁军”换岗，有一部分调入省军区重新披上了陆军服；其次北林市下辖各区县公共安全这一块，都做了较大比例的人事调动，尤其是北林市警察局的几个大队长，其中一个还跟着“知府老大人”一起进去了。</p>
“她在给人编故事。”</p>
但要提振干部队伍的信心，那就要更强力的支持。</p>
盗采团伙的那点声音，叫不到天上去。</p>
有些干部甚至还被栽赃过，停职长达一年多。</p>
“姐姐呢？”</p>
怎么恢复老百姓信心其实很容易，给点甜头就行。</p>
这是讲不了道理的。</p>
张浩南餐盘里堆得跟山一样，坐旁边的张浩东都没有他能吃，一筷子戳一下感觉二两米饭就没了。</p>
有一说一，这条“毒计”是真的能把“淘金客”全家逼疯。</p>
饶是“世界杯”如此热闹，但能在这地界搞出两千多万的案子，也很难不让民间舆情掀起波澜。</p>
张浩南也觉得不错，至少这些“翰林”多了一层“钦差”的身份，人身安全也就更加有保障。</p>
危机，危险和机遇，他就算人去不了东北，但大桥镇的生意，完全可以过去嘛。</p>
“不过呢，政务院的安排，有时候是不好说的。张济深在柯城现在也是在玩心跳，陈正他放任非法盗采国土资源到今天，也差不多要全面收尾。想要炸死他们的，不会太少……”</p>
张然瑜坐他旁边，拿着勺子先喝汤。</p>
“谁说一定是张济深了？政务院就他张济深一个人好用？”</p>
吃晚饭的时候，徐振涛很好奇，在餐盘里扒拉了一遍菜之后，借着喝口紫菜蛋汤的功夫，他想要知道一点消息。</p>
“那是张济深过去吗？他不是要留柯城？”</p>
“嗯。”</p>
“吃得完。”</p>
“……”</p>
“我先出钱，等省里派出去的人哪个好用哪个不好用，经过考验之后，把好用的借我几年用用，不好用的……省里继续培养。”</p>
“……”</p>
秃头老汉的头皮肉眼可见的紧绷，血管又开始凸起。</p>
“你生气也没用。我缺钞票吗？我缺的是人。而且我说了多少次了，有必要防我像防贼一样吗？人借了，我又不是不还。”</p>
秃头老汉的拳头都硬了，筷子嘎吱嘎吱的响。</p>
还？！</p>
“沙食战略部”一大半都不是商业公司之间的挖人，而是从政府、国企以及一些特殊事业单位中连抢带买弄过去的。</p>
然后就是狂灌迷魂汤，像吕卫东年薪一百万，但吕卫东一年只拿一百万吗？</p>
吕卫东光别墅就拿了五座。</p>
哪个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p>
更何况以为只有张浩南不是人吗？</p>
赵飞燕给“年轻俊杰”做介绍，直接去建艺，家庭背景完美匹配的那种。</p>
大桥养猪场里配种都没有这么天造地设。</p>
不提这个还好，提了这个，魏刚就血压高，他不止一次给张浩南在省里擦屁股，有些中央来的调查，他跟个太监一样点头哈腰，人情消耗了不知道多少。</p>
然而张浩南根本不体恤，也谈不上领情，直接变本加厉……</p>
老头儿挺能兜底啊，有实力，让本大爷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吧！</p>
当年有形的撬棒，没有伤害到秃头老汉；如今无形的“撬棒”，打得魏刚头昏眼花浑身是伤。</p>
省里一度在工程规划上无人可用，为什么？</p>
因为都他妈跑去修“大运河”了，张浩南是“隋炀帝”转世还是怎么地？要给他圆个梦？</p>
高级管理人员，别说省内了，隔壁淮西省几个老牌酒厂的副总，现在去哪儿了？</p>
借去“沙啤”做大区公关加销售总监再加五十万年薪……</p>
那些年龄不尴不尬的，现在都是扭头就走，听到“财神爷”的召唤，那定力、原则，跟纸糊的一样。</p>
最重要的是，他们本人不一定有多么心动，原本可能只是犹豫，但他们的老婆孩子们……谁不想开自己的A6啊。</p>
如果不开车，谁不想坐自己的“虎头奔”“蝴蝶奔”啊。</p>
哪个干部家属经得起这样的考验？</p>
这年头的地方国企，如果说比较牛逼的，那还能外调行政，做个“县太爷”或者“知府老爷”，也算是进步了不是？</p>
可惜，前两年白酒遭受重创，除开广告打到央视的，很难说有什么抢眼的业绩。</p>
哪怕是老总、老厂长，谁也不敢拍胸脯保证往后白酒会迎来春天。</p>
但张老板敢！</p>
“财神爷”说了，白酒春天已然到来……</p>
淮水两岸想要给他磕一个的退休老头儿多不胜数，盖因这里面涉及到很大一部分职工的待遇福利问题，有些厂子离完蛋就差一步之遥。</p>
现在白酒卖的火，那些根据组织任命，调动到张浩南这里做副总的，都是地方国资入股之后的股东代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