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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月份结束,张直勤也没有回沙城,还是呆在雷州市,主要是沙城有个船队要过去,都是近海跑运输的船,船老大梁溪、郁州、崇州的为主,各有三分之一。
郁州的船老大原先是渔民,老家离花果山并不算远,儿子古锭是张直勤的战友,离开部队原本说是安排工作在水库,结果迟迟没有落实,在附近一个职业学院当了几年保安,张直勤知道后,就把古锭接到了沙城。
古锭一开始南下,他老子是反对的,认为出去之后,原先水库的工作,可能真就没了音讯。
直到古锭过年带了钱回去修房子,这才堵住了老古的嘴。
之后就是古锭当家做主,老古这个老渔民开始听儿子拿主意。
张浩南把车队和物流部门剥离出几个企业独立运行,古锭便听了张浩南的话,让老古过来跟着干。
之前就是内河跑一跑运输,主要是“建康-梁溪”段,像电瓶车、配件、禽蛋、菌菇等等运输,量大都是水运,主要是也不远,两三百公里在双休日、节假日的时候,水运比高速公路还要快得多。
再有就是运费很便宜,八百公里之内,一吨货几块钱,高一点也就二十。
只是张浩南还没有经手过长距离水路运输,开辟新线路肯定是要先试着跑一跑的。
跑船肯定是找信得过的人,否则万一船老大作死搞点什么事情,那也是麻烦。
三个地方的船老大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家里人在张浩南名下关联企业上班,又或者直接就是沾亲带故。
比如梁溪的船老大,就是徐振涛的亲戚,是他的亲娘舅,马上就要到花甲之年。
崇州的船老大则是沙城农场人,只是祖籍崇州,儿子女儿都在“沙城食品”上班,女儿是个会计,儿子则是销售。
原本都要改行了,但现在已经靠儿子介绍,跑运河路线赚了一套崇州市区的大房子。
从内心出发,三个船老大都更愿意跑一跑运河或者长江,毕竟安得多。
近海再近,那也是海,虽然也不是没跑过,但到雷州,那就是东海到南海,这距离有点长。
不过跑运输这种事情,不怕路长,就怕没钱。
再有就是水上车费路霸总算要少一些。
因此三个船老大为了钱,也愿意先把线路跑出来,一回生二回熟,之后也不用自己跑。
月底就要开始跑一趟,所以张浩南也专门摆了一桌酒宴,请船老大还有伙计们一起来“吾家楼”吃个平安宴。
“吾家楼”就在赵黛住的别墅南面,大楼是现成的,张浩南把原先经营不善的一家酒楼给盘了下来,楼层直接打包买的,五楼以上的楼层还在谈,业主有点多,知道是张老板要买,一个个都狮子大开口。
最保守的一位,抬了五倍,大概是有点看不起张老板的实力,别人都是抬十倍,你抬五倍,摆明了就是觉得张老板没实力出十倍的价钱。
张老板很生气,所以不买了。
拖了很久,但无所谓,反正“吾家楼”的招牌两天就做好了。
市建筑公司剩了一些库存的辉光管,就被张老板拿过来当招牌用了,效果还挺好,大晚上的五颜六色,颇有三流夜总会的气质。
不过船老大们觉得这“吾家楼”很叼,看上去很有实力。
装修没动,就是重新装点了一下,以喜庆色为主,水晶吊灯拆了卖给了另外一家酒店,现在的吊灯都是传统华灯模样。
其实服务员也没啥大的变动,前老板的亲戚跟着前老板一起走了,留下来的也不认识新的大堂经理还有厨师长。
“老丁,你说你也是的,好歹是个车队队长了,老去帮忙做香肠是个什么事儿?”
今天来的除了船老大和伙计,还有物流公司的车队骨干,丁奎山自然也会过来。
“我这不是怕做红肠的手艺生疏了么。”
“伱当个师傅指点指点就完事了,你帮着干活,这不是抢人产量吗?”
张浩南笑了笑,伸了伸手,古锭拎着一只包过来,张浩南拿出几条烟塞给丁奎山,“去给车队兄弟们分了。”
“哎。”
丁奎山点点头,赶紧捧着烟就去散。
“今晚上不用跟着,去你爸那里,把烟也散一散。”
“是。”
有张浩南吩咐,古锭也是高兴,找到了老古,就笑呵呵地坐下。
船老大们都是尽可能说不标准的普通话,最后实在是烫嘴,都选择了说方言,反正跑船的见多识广,一千公里以内的方言,大部分都还是听得懂的。
各说各的,也不会串频道。
“老板!”
“老板!”
“浩南哥!”
张浩南进了大厅,秘书和保镖都是跟着,领班和服务员也是第一次见新老板,之前就觉得今天来吃饭的人身上江湖气很重,等到张浩南戴着墨镜外加两排黑西装,一个个吓得背皮发麻。
这都是啥啊这?
“都坐都坐,该吃吃该喝喝,今天平安宴,明天平平安安一路顺风。”
张浩南又招了招手,后面小板车拉着酱香、浓香各种小甜水过来,一桌都来几瓶,爱喝酱香那就酱香,喜欢浓香那就浓香,反正跑船的都是半斤起步,两个人一瓶是起码的。
不是说酒量大多牛逼,而是水上讨生活不得不喝,然后形成了依赖和习惯。
就算张浩南拉散酒过来,其实也一样喝,对他们来说没啥区别。
“这趟雷州的运输路线只要跑顺了呢,以后也会多几单大生意,等年底看,剩个三五百万呢,我就当红包发了。大家跑船的注意安,安第一,只要活着,跟我张浩南混,不说大富大贵,温饱有的。”
旁边秘书给他满上一杯“酱香洗脚水”,张老板起身举起酒杯,“祝大家一切顺利,无病无灾,顺风顺水。”
“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
声音很洪亮,服务员的领班唯恐引来警察。
随后真就来了几个警察。
除了警察,还有大桥镇镇长徐振涛。
徐振涛是坐张直兵的车过来的,现在两人算是地方搭档。
见警察都笑呵呵地坐下吃饭,服务员们看得目瞪口呆,顿时觉得新老板背后的“保护伞”肯定很大。
“老徐坐这边。”
“还用你说?”
徐振涛一屁股坐下,就赶紧倒了酒跟旁边的老汉碰了一杯,“舅舅,注意安啊。”
“这有啥,又不是没钞票赚。”
抿了一口酒,徐振涛娘舅顾金楼倒是很放松,他跑船最远跑过闽越,也曾在章江之畔吃过手打牛丸。
赚到一点钱,但不算多,也是外甥起来之后,才因为张浩南的运输订单爆赚了一笔。
几乎是一年抵过去十几年,每天都不愁没货,都是满舱过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