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关站在铺子门口,送三堂兄一行出发。
程琅闻言,摆了摆手,便带队出发。
程玉关站在铺子门口,看着程琅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去。
“程小姐!”
程玉关站定,转身看向声源处,竟然是久不再见的王勤。
“王公子可来晚一步,我堂兄刚出城。”
程玉关笑着招呼。
王勤神色有些焦急,看了看城门方向,又看向程玉关,“这可如何是好?我刚听到董文平说,他们故意给水匪透信儿,就是为了引程兄过去。若是有心算无心,程兄那里会不会出意外?”
程玉关听了,心下惊了一下,追问,“王公子何时何地从谁那里听到的消息?有更具体的计划吗?”
王勤想了想,“我是昨晚和曹兄和董兄一起喝酒时,听到的一字半句,具体内容我不清楚,只是听说,他们要将你们兄妹分开,各自教训。”
王勤这消息含糊不清,程家的货物却是实打实的丢了,想着刘则明曹世友几个的模样,程玉关心下定了定,想他们的样子,也做不出什么名堂。
程玉关看向王勤,“多谢王公子报信儿,我一会儿就让人通知堂兄多加小心。王公子先回去吧,若是过后再想出什么别的信息,还请尽早告知我。”
王勤用力点头,“这是自然。我昨天为了多打探些消息,不小心喝了太多,今儿起来晚了,竟没有赶上程兄。”
王勤话中有些懊恼。
程玉关摇头,“王公子不必自责,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您能提前报信儿,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也是您和堂兄两年的交情才有今日。”
听程玉关这么说,王勤有些不自在,他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先走了,看能不能回去再打听些消息。”
“王公子慢走,也别太勉强。”
程玉关目送王勤离开。
“小姐,这王公子怎么怪怪的?他的话,可信吗?”
程玉关身后族亲程磊看着王勤背影说到。
程玉关摇头,“不用管他,你先去桐城守备那里报信儿,就说有人埋伏表兄,请他策应一二。这次说不定,还能瓮中捉鳖,立下功劳。”
程磊听了,嘿嘿一笑,“咱们程家这些年,买船训练人手,可不是玩儿的。琅哥儿带走的,都是族中训练出来的好手,真要和匪徒碰上,谁死谁生还不一定。您放心吧,我这就去找守备,送他这桩现成的功劳。”
说完,程磊转身带人,去了城外守备营。
程玉关进店,又找来两个机灵的伙计,让他们骑马追赶程琅,给他送信示警。
无论如何,有个防备也是好的。
…
程家人初来桐城,起初低调了一段时间。
因为桐城这里水系发达,送货多用船只而不是马匹。
程家人是马上英雄,水上就不好说了。
这两年,四处送货,再加上有意训练,程家水上功夫渐渐熟络,以前闻之色变的水匪,现在部不放在眼里。就像以前在并州一样。
程玉关始终相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所以她才会千挑万选,选了需要硬实力的石材行业。
因为这个行业,只有有足够的原料,人手,马匹,船只,那就是有话语权。
不像别的生意,门槛儿太低,为了谈成一单生意,还要被别人挑挑拣拣。
而且程家,不是单纯的生意人。背靠神威将军的爵位,这两年来信,大伯父在京中又受重用。又是在荆州这么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程家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是说句实话,并没有把谁放在眼里。
包括水匪。
几个好勇斗狠的无知匪类罢了,不值一提。
回到铺子里,程琅带走几十号族亲,程磊又带走铺子里几个伙计,程玉关便坐镇柜台。
石材铺子,通常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生意。所以她坐下来,也闲适的很,拿出前儿大伯父寄来的信,酌情回复。
看着信上,让她和三堂兄回京的话,程玉关在冷清的店铺里神思飘出去很远。
程家有人,有势,在京城不起眼,但是在荆州,扬州益州这偏远富饶的三州之地,发展势头猛烈,眼下益州都已经找到石材产地,收购下来开始发展壮大,也就是说,当初程玉关和三堂兄从京城来到荆州的目的,已经部达成。接下来,将手中的铺子交给族亲,他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族长大伯父也是这样想的。
有族长大伯父的身份在,程玉关和程琅不用奔波,交给族亲,但是铺子的所有权,却还在程玉关和大伯一家手上。
这没什么不公平的,有大伯父这个护身符,程家的生意才能发展壮大,否则,程家人还要在程家村窝着过清贫日子。
所以程玉关抽身离开,对生意的掌控,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眼下来说,就是选个日子回京这件事。
所谓天高皇帝远。
不仅仅是程玉关这个重生之人享受桐城的自由,连三堂兄也不愿意回京。
回到父母身边,虽然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但是相应的,还要受长辈管束和京城的拘束。哪里有在荆州痛快。
所以本来这次不用程琅出面,他非要带队出发。因为他知道,回京之后,再也没有这般肆意畅快的时候了。
三堂兄从小习武,骨子里带着意气。
程玉关甚至能想象到,伙计告知他可能有人埋伏,程琅不但不会怕,反而会更加兴奋。
想到三堂兄,程玉关摇了摇头,继续思考回京之事。
等这次三堂兄回来,就不能再拖了。否则信上说了,大伯父会派大堂兄二堂兄过来抓人。
除此之外,最让程玉关不想回去的,是大伯父信上提到的一句话,说三堂兄已经加冠,程玉关也年近及笄,两个都要回京寻摸成婚之事了。
看到此处,程玉关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