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宫(2 / 2)

“殿下,程大小姐和程族长他们,去了城西的十三间楼。”

李勉站在凝晖殿阁层上远眺,突然林荆出现,回禀道。

李勉闻言,有些意外。

“怪不得在官员驿馆没有程将军的信息,原来是在十三间楼落脚。”

听四皇子这么说,林荆点头附和,“可不是嘛,看来程族长是真的没有把自己神威将军的爵位放在眼里,进城不去东城,反而去客商汇聚的十三间楼。也怪不得咱们的人没有提前等到程族长。”

李勉转身看向林荆,“他们一行人是个什么情况?”

林荆肃然回道,“程族长一行百十号人,各个彪悍利落,应该都是族里的好手。他们压着百十两马车,装着程家村附近山头开采的石材,应该是卖往南边儿,眼下在京城落脚,不日就会出发。”

李勉闻言,点了点头,“程家村的人世代习武,碍于祖训,不能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便困缩在程家村许久。他们都有身手,更有一把子力气,因地制宜,做石材生意倒是正好,能发挥自己的长处。任谁也不会跟程氏百十号孔武过人的宗族抢山头。”

林荆点头,“谁说不是呢。听说这是程大小姐的主意,是她一力主张,所以程家村的生意才越发壮大,眼下北地的市场他们已经覆盖,如今更是要往外扩张了。不知道程大小姐在程家村是个什么地位,反正属下去打探时,听他们提起大小姐,都十分敬佩。完没有因为程大小姐是女子而轻视。”

“她的性子那么傲,连侯府嫡女的身份说不要就不要,哪里能容得下别人看低她。”

李勉低声道。

林荆没有听清殿下低声说话,却不敢多问,只恭敬询问,“殿下,程大小姐和程氏一族汇合,咱们的人,还要继续打探吗?”

李勉想了想,摇头,“不用打探了,只留两个人跟着便好,其余人手撤回来吧。”

“是!”

“大小姐!”

“大小姐!”

“大小姐回来了!”

十三间楼的一间大厅内,设了十张桌椅摆宴,专门为贺程玉关归来。

众人都是程氏族亲,在程玉关归来之前,心里都没底。毕竟一边是养尊处优的侯府嫡女,一边是餐风露宿的商人,任谁看来,大小姐作为女子,还是待在侯府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这程家村的生意,从开始就是大小姐一力主张,族长才决定尝试。每一步都是大小姐引导,若是大小姐去了,他们心里总归不踏实。

如今大小姐归来,显然是没有放弃他们,众人心中自然激荡非常,口中“大小姐”喊的越发高昂。

程玉关和族长大伯父走上主位,端起面前的茶盏。

“诸位族亲不要客气,咱们这次出来,是有要务在身,势必要将咱们程家村往荆州的商路打通,以后,咱们再也不是别人嘴里的只会在家里逞凶斗狠的坐地户,而是要做整个大乾数得上的石材商人。所以事不宜迟,咱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喝下这一杯,吃下这一顿,就去好好休息。我这里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从宫里出来的程玉关,又恢复了往日利落飒爽的一面。

“是,大小姐!”

“听大小姐的!”

众人纷纷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宴席开始,程琅坐在程玉关身边,大快朵颐,嘴里一边还不停,“自从你跟我分开,我这一路吃不香睡不好,今儿可好了,我要好好解解馋。京城的铺子,你一会儿安排人接手,明儿出发前往荆州,我定然要跟着一起去的!”

程留川看向程玉关,程玉关笑了笑,“三堂兄坐不住,多跑跑也好。大伯父,有三堂兄跟我一起,您就暂时坐镇京城吧。万一路上我们来信求援,您在京城也好调集人手。”

程留川虽然是族长,但是在生意方面,向来不会跟程玉关争强,从三人言谈间,不难看出,生意方面竟是程玉关占主导。

因为他知道,程家村的生意虽然在外是他出面,但是从一开始,就是程玉关在推动。没有她的坚持,程家村还守着族田,过看天种地的日子,又哪里有如今的煊赫。

因此,程玉关这么说,程留川便点点头,“也好,京城故人多,我在京城也跟几个世交兄弟重新联络一二,免得到时候需要帮忙,要临时抱佛脚。”

程家人当年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门户,正因为一门双侯太扎眼,当年的程父便执意回乡。

如今几十年过去,老程侯早逝,新程侯已经不负当年的能为,渐渐落寞。他这一支,重新联络当年的故人也不会太扎眼。

程玉关点头。

“母亲,这是玉关的出继书。”

匆匆回府的程芳川,来到静远堂,将皇后见证下签的出继书给母亲过目。

老夫人手里拿着出继书,情绪几番起伏,才终于平静下来。

“到底是咱们侯府没落,皇后娘娘才敢强做主。若是你父亲当年,他便是不说话,旁人也不敢对他指手画脚。”

老夫人忍不住追忆当年,老侯爷威严有能为,又满朝故旧,便是皇帝也要顾忌老侯爷的想法。

程芳川听母亲这么说,忍不住惭愧低头。

“所以玉楼和五皇子的亲事,一定要成。咱们程家,必要出一个皇子妃,才不会在京城众多世家中掉落出去。”

老夫人坚决道。

程芳川也来了精神,“自然,玉楼自小被杨氏和您精心培养,是京城诗社的领头人,更是咱们侯府的门面,她的婚事,一定能成。”

说到玉楼,程芳川不免又提到程玉关,“就是可惜了玉关,皇后娘娘如此喜爱她,若是她还在家里,定然也是一大助力。”

提起程玉关,想起那跟当年霍氏一般桀骜的眼神,老夫人眼神幽远,“没有人能这么任性妄为,定然要付出代价。”

“母亲,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知道在外面受苦了,就有她求上门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