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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言端着水上楼的时候,江稚已经坐回了床上。
他把水杯递到她面前,她心不在焉的捧着,一口一口喝干净了杯子里的水。
沈律言看着转眼就空掉的杯子:“要再去给你倒一杯吗?”
江稚摇头:“不用,我喝饱了。”
她转而问:“你怎么忽然起来了?不用睡吗?”
沈律言不是不用睡,而是有点睡不着。
心里压着事情怎么能睡得好?
他还是想不通她怎么就得了抑郁症,严重到了需要吃药控制的程度。
晚饭之前,他发信息咨询了私人医生,可他也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对这方面的了解并没有那么细致。
沈律言半夜睡不着,只好自己爬起来先用电脑查一查。
大半夜的,他没有办法跑到医院去找心理医生了解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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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言的心沉沉的,卧室的空气就是发闷的潮雨天,让他觉得窒息。
他从来没想到她在他身边竟然觉得那么的压抑,被折磨出了心理疾病。
其实如果沈律言之前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早就该发现她脸上的笑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快乐对她而言,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有太多的事情,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一件接着一件朝她砸过去。
人非草木,都是有血有肉的。
总有熬不下去的时候。
可是沈律言即便是这样,即便是已经知道把她勉强留在自己身边,她过得那么不开心,他依然不想松手。
沈律言好像才意识到了。
江稚是一点点被他亲手打碎了的。
她眼里的光芒一寸寸熄灭,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他。
当初江稚闹离婚的时候,沈律言曾亲口说过要给她出一个精神鉴定,有些话一语成谶,却叫他难受的夜不能寐,彻夜难眠。
“我睡不着。”
“我这里有褪黑素,你要吗?”
沈律言摇头,他不想吃药来助眠。
他说:“睡不着我就先不睡了。”
沈律言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接着睡吧,我继续忙了。”
江稚的眼神微微一怔,过了几秒,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思好像不在这里,“你还忙工作吗?”
沈律言沉默了会儿,“嗯。”
如果不是江稚刚才看见了网页的浏览记录,就要被他骗了。
她想说他不用去了解那么多。
她在努力的自我调节,一点点努力在寻找良方治愈自己的伤口,慢慢的恢复曾经有的元气和活力。
可是沈律言既然对她撒了谎,大概也许是不想让她知道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