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面上雕刻着凸起的图案,貌似一朵盛开的大花蕙兰,泼洒芬芳。
江慕将锦盒打开,熟练地用金勺子舀出一小勺灰色的粉末,放进高脚杯里,再啵一下拔开红酒盖子,香气溢出。
他悄悄地吸一口气,然后将绯色液体倒进高脚杯里,轻轻摇晃一下,恭敬地呈上。
“Boss,这是您要的骨灰红酒。”
这件事,他不知道做过多少遍了,因此,一缕粉末,一滴酒,都没有洒出来。
顾温润满意地接过去,将高脚杯夹在瓷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之间,举起来,置于灰褐色的异瞳前,轻轻晃动。
酒香扑鼻,世界氤氲迷离。
他春水般温柔的眸光,穿透酒杯,将一缕复杂的心绪投射在镁光灯下那个女人身上。
做一个敬你的动作。
然后浅浅地呡一口,唇色染上绯红。
整个过程,都没有逃过栗旋的眼睛。
尤其是那男人特意转动锦盒,将锦盒上的“栗旋”二字正面对着她。
栗旋却淡定从容,视若罔闻。
一切准备就绪,贾导开始说戏:
“姜小蕙,贾西贝,你们演一对乡下夫妻,妻子因为怀不上孩子被丈夫殴打,逼迫卖身,最后发疯,你们酝酿一下情绪,10分钟后开始。”
“不用,现在就可以开始。”栗旋已做好准备工作,对自己的演技也很有信心。
贾平微愕,这是赶着要受虐?行,成你!
“Actio
。”
看着黑白场记板一合上,栗旋神情状态突变,完像被角色上了身一样,浑身颤抖,声嘶力竭:
“不会生孩子怎么了?女人的价值就是生孩子吗?老公,你打我,一天打我三次,还要逼我做鸡赚钱给你买烟抽,你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栗旋狂吠一声,像疯狗似的扑向“恶魔丈夫”,张嘴就咬。
贾西贝还没入戏呢,就被突然袭击了,他的耳廓在“疯女人”的狂扯下变形,痛得他哇哇直叫,完忘记了演戏。
栗旋说疯就疯,强大的爆发力着实惊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女人,不会真的是个疯子吧?
顾温润动了动唇,没有说什么,眉宇间依旧充斥着一抹怒容。
贾平察言观色,立马喊停。
“咔!”
栗旋令行禁止,立马松嘴,从贾西贝身边退开,乖顺谨严地站立一旁。
“贾导,她,她咬我,我耳朵没上过保险,要是得了麻风病,我让她赔到破产……”
贾西贝捂着几乎滴血的耳朵,哭丧着脸委屈巴巴地告状。
“我没产业。”破不了产。
栗旋弱弱地说。
没钱?一双青蛙眼,异样地在她身上扫了扫。
“没钱好办,用肉偿。”
“我也没肉。”栗旋低头用手指摩挲着发黄的裙子,脸上毫无表情。
昏暗里,顾某人神经一抽,瞳孔微缩,嘴角加深了弧度。
贾平瞅了一眼老板,见他脸上依旧挂着愤怒的冷笑,当即踢椅子站起来斥责:
“姜小蕙,你会演戏吗?观众看剧心里是有一个期待过程的,你把那个过程直接吃了,直奔高潮,这叫惊心动魄吗?这叫无脑疯!”
“啊?”栗旋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男人不都喜欢直奔高潮吗?”
呃……
贾导抓起一个布偶砸过去,“白痴!如果那样,作为女人你有快感吗?”
栗旋一脸明了,低下头谦虚地接受,“是,导演批评的对。”
圈椅里,翘着二郎腿的顾温润嘴角一撇,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猛然想起了栗旋入狱前说的话。
“喂,你都没有试过我,怎么知道我不如别人?”
“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顾温润,你一定会后悔的,因为这辈子你再也得不到我了哈哈哈……”
切~!果然是个白痴。
白肌胜雪的栗旋,他尚且不碰,长这副鬼样子,居然也敢闯到他面前来引诱他!不自量力!!
一会儿折磨一顿,便赶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