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瞬间,秦婉婉脑子里第一个反应:
他活着?
随后她才反应――他竟然敢活着?!
她为他人都快废了,就想着他都死了那就算了,现在他居然敢活着?!
交握的双手没有任何感动,只有捏起拳头砸烂这个棺材把他就地土葬的冲动。
好在简行之灵气引领下,她筋脉中的疼痛稍缓,这让她整个人理智了不少,她提着剑站在原地,询问简行之:“你待在里面干嘛?”按理说,以简行之这种平头哥的性格,这种混战的场合他不该激动坏了吗?
可简行之却出乎理智告诉她:“我把玲珑玉偷到手了,找机会赶紧撤。”
秦婉婉心里“咯噔”一下,她面上不显,神色平静看着周遭众人,肯定开口:“我师父肯定死了,我已经感觉不到他半点气息。”
有些师徒会有一些特殊的感应办法,大家看了看旁边戳满了刀的棺材,倒也不奇怪。
旁边持刀青年见他们聊天,大喝了一声:“是不是你拿了玲珑玉!”
“玲珑玉?”秦婉婉露出惊喜之色,“玲珑玉出世了?”
这话让大家放下戒心,秦婉婉毕竟是在玲珑玉消失后才出现,玲珑玉应该就在这里几个人手中。
五个人又开始怀疑看向对方,秦婉婉感觉简行之暂时把她的灵气梳理完毕,她提着剑将目光看向旁边唯一一个拿刀的男人:“是你杀了我师父?”
持刀之人不说话,他已经意识到,旁边灵气早已被秦婉婉抽光了,现下他没有依仗,也不敢嚣张。
秦婉婉抬起剑,指向他:“今日我还有事,先把师父下葬,等来日,我必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说着,秦婉婉转头,悲痛抬起棺材,示意谢孤棠:“谢道君,我们走吧。”
众人愣了愣,没想到秦婉婉走得这么快,但感觉到隐约在上方凝聚的天雷后,大家又明白过来,这个姑娘怕是快要结婴,在这里经受天雷,不仅要给大家惹麻烦,说不定还得灰飞烟灭。
一时间大家都有几分感慨,一般大宗门的弟子,这么年纪轻轻结婴,大多是师门护着,法阵开着,凭着自己生熬天劫,也就是这种散修教出来的徒弟了。
如今她师父死了,更是无人指导,也不知这一去是福是祸。
只是如今抢玲珑玉才是要事,其他事宜都是小事,众人也就不再多管,开始互相排查对方。
“方才我和沈掌门一直在一起。”宁不言率先自证清白。
“我与君少主缠在一起打斗。”柳飞絮也说得坦坦荡荡。
几个人逐步排查时,秦婉婉和谢孤棠抬着棺材,正故作镇定往外走。
一只小蚂蚁悄悄爬上谢孤棠的肩头,小声开口:“谢道君。”
谢孤棠知道这是南风,他轻轻应了一声,传音给南风:“简道君如何。”
“活着。”
听到这话,谢孤棠放下心来。
也就是这时,旁边几个人排查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君殊厉喝出声:“等等!”
秦婉婉和谢孤棠停住脚步,就听君殊质问:“谢孤棠你不是死了吗?!”
君殊意识到这件事时,旁边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柳飞絮惊诧开口:“对啊,谢孤棠你不是死了吗?”
“谢小友?”
宁不言睁大了眼:“你……”
“这,只是我的一个计谋。”谢孤棠放下棺材,朝着大家行了个礼,坦坦荡荡,情真意切,“我与简道君情同手足,他法力低微,被魔头看上之后,我自知无力救援,又怕诸位不肯出手相救,才撒了这个谎。”
“可是……”柳飞絮听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装死呢?”
“因为我还要去救秦姑娘,不能与诸位道君一起救人,怕我不去,诸位道君以为是龙潭虎穴,不肯去。”
“既然简行之与你情同手足,他有生命之危,你为何选择救这个秦姑娘,而不是救简行之呢?”
君殊眯了眯眼,仍旧怀疑,谢孤棠转头看了一眼秦婉婉,眼中满是深情。
秦婉婉被这一眼看着,心跳骤然加速,她从未从一个人眼中,感受过这种至死不渝的爱情的感觉。
那一刻,她觉得,面前这个不是谢孤棠,是泰坦尼克号上的Jack。
“那自然是,”谢孤棠说得认真,“我对秦姑娘的感情,比简道君更深。”
在场众人被这无懈可击的逻辑打败。
许久后,柳飞絮喃喃:“所以,你看上了你兄弟的徒弟,在他生死之际,你把他扔给我们救,自己去找姑娘了?”
这话说出来,大家就知道谢孤棠为什么要尽量沉默了,这明明就是趁人之危!
大家看了看秦婉婉的脸,又看了看谢孤棠,再看了看他们旁边的棺材,顿时对谢孤棠充满了鄙夷。
但出于谨慎起见,沈知明还是开口:“不管如何,玲珑玉没找到之前,你们不准走。”
“可我马上就要结婴。”
秦婉婉皱起眉头:“你确定要让我留在这里吗?”
“那你走。”
沈知明说得十分冷酷:“你师父的棺木和谢孤棠留下。”
“我师父就在这里死的,我不会把他单独留下!我已经让他单独留在这里受死了,我再也不会扔下他!”
秦婉婉说的义愤填膺,就地一坐:“你要让我留下,我就留在这里结婴,你们要打就打,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