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了人,毕大夫放下手中的斧子,在忆慈和百里笙脸上浏览一圈,目光定格在忆慈脸上,“来看病啊,屋里坐。”
忆慈将百里笙推了出去:“给他看。”
“他吃寻常药能好。”毕大夫盯着忆慈,“你这吃药不容易好。”
“什么?”忆慈蹙眉,“我没病。”
毕大夫目光转向百里笙,瞥见他眼底明显的担忧,哈哈笑了笑,“不用药,不用!你这病能自己好!”
忆慈:“……”
神神叨叨什么呢?
她哪里有病?
毕大夫医术高超,给百里笙换了药方,又神神叨叨了几句,便关门送客。
忆慈看到紧闭的门,疑惑望向百里笙,“那老头什么意思?”
百里笙目不斜视,率先朝着马车走了过去,“毕大夫没有其他意思,老了,就喜欢神神叨叨。”
毕大夫说的话挺动听的,毕大夫说他和她很相配。
百里笙病情好转些,即刻登上了去圣都的路程。
与此同时,圣都早已是腥风血雨。
“混账!”老皇帝在病榻上发狂,目眦欲裂。
满地的瓷器碎渣。
宫人们纷纷跪地,头磕在地上,不敢抬头。
“都给朕滚下去!滚!”
宫人们松了一口气,脚步极快又极轻地离开殿内。
老皇帝挥了挥手,几道黑影跪在地上,他眼角下压,嗓音又哑又低,“给太子,三皇子,五皇子传消息,朕病重弥留,打算将皇位留给九王爷。”
几道黑影消失后,老皇帝狠狠笑了,咳嗽声充满整个宫殿。
“老九啊,要怪只能怪你太强,朕的其他皇儿继位,都不如你……”
“朕的功绩,怎么能被儿子超过……咳咳咳……”
“哈哈哈……”
半个多月快马加鞭,忆慈和百里笙终于赶来了圣都。
因为是述职,百里笙所带兵马不过寥寥数百人,颇有入龙潭虎穴之意。
圣都处处风声鹤唳,从城门处进来,能清晰地看到,出门的百姓极少,几乎家家闭户。
想来便是这夺嫡风波,各皇子将对方的朝臣拉下马,圣都一夕之间暗淡了许多。
豪门士族家破人亡,抄家流放,普通百姓闭口不敢言,唯恐被抓入大牢。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住进驿馆,却发现大梁的使团将在两日后达到,就住在隔壁院子。
“为了掩人耳目,这几日要委屈你与我同住一间房了。”
进入房间,百里笙收拾着床榻,背对着忆慈说道。
忆慈看了一眼百里笙的背影,以及他刻意回避的态度,升起一股玩心,“有什么委屈的,我也不吃亏。”
百里笙动作一顿,垂眸继续流畅整理床榻,“也是。”
她的思想里,吃亏的从来都是其他人。
她向来以高位者自居,不食人间烟火。
从前他被她的清冷通透所迷,如今,他恨极了她这副模样。
他时常拜祭神明,渴望满足内心的贪欲。
百里笙扯了扯锦被,“明日老皇……”
“锵”
长箭破空,直直扎进枕头里。
百里笙迅速拔出兵刃,将忆慈扯到身后,紧张地观察周围环境,“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