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慈站在十步之外,轻快转过身,“啊呀~原来都愿意呐!”
裴怀之目光复杂,低声与魏德善交谈,“平常太傅都教朕闺女些什么东西?怎么像个……小疯子?”
比他还疯。
魏德善措辞一番,安慰:“陛下龙章凤姿,先皇后贤良淑德,昭阳公主是您的麒麟子,定然与寻常女子不同。”
陛下是个大疯批,公主是个小疯批,应该很合理吧?
裴怀之睨了魏德善一眼,听出了魏德善的言外之意,却没有说什么。
遗传……也许吧。
可她娘明明是个杀鸡都要闭眼杀的活菩萨。
小阿慈怎么半分没有遗传到?
是夜,月弯半轮,繁星点缀。
五位小公子都被安排在凤鸣宫的厢房,五间厢房,本该一人一间,最终却成了五人挤在一间。
其余四人部跑进了元淮礼的房间。
“我们真的要做昭阳公主的童养夫吗?”蓝袍小公子稚嫩的声音满是愁绪。
“刚才怎么不离开?”
“我爹让我来的,还说让我讨好公主,不然他和大哥就没命了。”蓝袍小公子撑着下巴,婴儿肥都在忧伤。
“你爹是?”
“我爹是定远大将军!我是我爹的第三个儿子,李九渡!”
“在下沈砚书,沈家长子,家父礼部尚书。”
“在下殷无悔,殷家次子,家父大理寺卿。”
“在下……燕国燕肆。”
众人看向说话的瘦弱少年,眼上戴着一条白纱,少年动作缓慢,将覆在眼上的白纱拆下,竟是一双绿瞳!
是——燕国送来的质子!
那个灾星!
燕肆声音微哑,垂下眸,避开少年们好奇的目光。
他……从小被当作异类,当做灾星,人们用石子砸他,用污秽的语言骂他,用恶毒的话语诅咒他。
只有昭阳公主,她对他恐怖的眸子视而不见,还递给他一把足以挥退恶奴才的匕首。
她说:“你将刀柄递给他们,现在要夺回来吗?”
那时,他突然明白,他无声的妥协是多么懦弱!
那一天,他手中沾满了鲜血;那以后,他将匕首随身携带。
时隔一年,他终于等到了她的生辰,他偷溜进天和宫,只为了远远见她一面,归还她的匕首,却被她从回宫的角落拎出,来到她的公主府。
这是他不敢有过的奢望。
众人见燕肆没有继续说话,也没有直言对他绿色眸子的好奇,又将目光转向元淮礼。
元淮礼放下手中的书籍,目光无波无澜,“家父平民百姓,只不过与丞相府沾了亲,有幸进宫,被公主选入府中。”
“你……你父亲没有官阶?!”李九渡脸颊边的婴儿肥颤了颤,“那你凭什么做主君?”
元淮礼眼皮懒洋洋上抬,朝李九渡望过去,“殿下说我这张脸好看。”
李九渡气呼呼出气,咬牙切齿,却憋不出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