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想着当哥哥姐姐的应该先定亲,”安满月说完之后便笑了,抬手抚额,“是我想岔了,雪语已经不是宁家的孩子了。”
“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宁永川想着雪语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迟迟不定下来,就怕节外生枝,“那好,先去高家提亲,之后再和崔家通个气。”
一说到这,宁永川轻蹙起眉头,娶妻嫁女都是要花银子的,现在宁家的地位,给孩子们定亲也要不少银两,忍不住问道“家里账面上有多少银子”
“有几十万两银子吧,”安满月不确定地说道,见宁永川眉头舒展,笑着说道,“孩子们都能赚钱,你就别总担心银子不够。”
宁永川没说话,粗略的算了算,他平日里卖画卖字外加俸禄,满打满算也就三万两银子。
自打来了京城后,安满月平日里出诊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每次出诊一趟总能赚个几百两银子,胭脂铺的生意更别提了,京中的贵妇们的梳妆台几乎全都是宁家胭脂。
在宁永川和安满月的积极下,宁泽智和宁烟岚的亲事全都定下来了。
转眼间便是春闱,张致远考了第二十名,这成绩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好,他心里清楚,若是正常发挥,怎么也能考中前十。
春闱过后,张致远的压力好像更大了,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精神也愈发不好了。
殿试前夕,张致远收到了来自郑雪语的书信,看过之后觉得自个又行了,翌日精神抖擞地去参加殿试。
皇宫外的宁家茶馆二楼。
安满月想到张致远今早兴奋地样子,又看了眼偷跑出来的郑雪语,低声问道“你信里写了什么”
郑雪语偏头看了眼身边的下人,一抬手,等下人们退到远处,这才低声说道“我只说想看他骑马游街。”
安满月笑了笑,每年殿试前十,都有自个骑马游街,只不过离开都是状元榜眼探花在最前面,后面的人都被忽略不计了。
郑雪语这次并未给张致远压力,只要考中前十,张致远就能骑马游街,想来张致远也是想到这一点,才满怀信心地参加殿试。
很快殿试结果便出来了,张致远这次被定为榜眼,安满月和郑雪语在知道消息后都惊住了。
“难道是父皇故意”
郑雪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满月打断了,“这绝对不可能,我听相公说,殿试后,所有考卷混在一起,全都遮住姓名,让大臣们选出三份顶好的,再由皇上一甲顺序。”
郑雪语听着安满月这般说,小脸耷拉下来,说道“那父皇为什么不给他状元呢”
安满月无奈的蹙了蹙眉头,提醒道“你啊,还是口无遮拦,若是出去了可怎么办”
“娘,反正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旁人又听不到。”郑雪语一脸无所谓地撒娇道。
母女聊了会儿,等到中午,楼下街道热闹起来,行人很自觉得站到两侧去了。
这条路是文官游行的街道,安满月和郑雪语来到自家茶馆,为的就是看张致远游行。
状元郎是个五十来岁的老人,榜眼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而探花郎则是张致远。
张致远在游行的十人中最年轻了,街道两侧的姑娘们一个个将手里的绢花朝着张致远丢去。
张致远坐在马上,他全神贯注地寻找郑雪语的身影,当他看到郑雪语和干娘的时候,唇角微微上扬,满眼宠溺地看着郑雪语。
安满月瞧着张致远看雪语的眼神,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张致远是多么喜欢郑雪语。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宁永川,她和他没有什么一见钟情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先是利益的结合才慢慢走到一起。
她有些羡慕地望着郑雪语,许是穿来就成奶奶辈的人,她努力维持一个长辈的形象,却失去了活力。
安满月自嘲地笑了笑,她现在已经算是子孙满堂,应该知足。
殿试所有考生的文章都会编辑成册在京中书斋售卖。
宁家书房。
宁永川将所有考生的文章看了一遍,剑眉轻蹙着,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安满月放下手中的书本,好奇地看向宁永川,见他再看殿试考生的文章,笑着询问道。
宁永川作为学霸,猜题自然一猜一个准,殿试考题是“如何治理水患”,这类文章他很久之前就让张致远写过,还提点了张致远几句。
“张致远的文章,本该获得状元之名,想来皇上知道他,故意给了他探花。”宁永川长叹了口气,他抬眼看向安满月,“如果他成驸马,那他再也不能参与朝政了。”
安满月就算再傻也听明白宁永川话中的意思,这次张致远文章本该拿第一的,若是皇上给了张致远第一,那张致远这辈子都不可能当驸马了。
张致远如果贪恋朝堂,那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参与朝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