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弘文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知晓甚么,知晓你为何有那么多银子,知晓你怎生与锦衣卫搭上了干系!”
说罢抬手一抹脸,苦笑一声道,
“安安啊!为父是当真没想到,你……你小小年纪,哪儿来的那么多秘密!”
这家里几个小的,也不比大女儿小上多少,却还是一派天真烂漫,万事不知的样子,而大女儿这都……这都能在锦衣卫衙门里进进出出了!
武弘文想起适才询问王勇,从护院口里得知女儿认识南京锦衣卫千户的消息时,那是如何的震惊,
“你……你……你怎么会认识锦衣卫的?”
比起这个,那些多出来的银子如今是半分不重要了!
锦衣卫是甚么名声,没有人比武弘文更明白了,他乃是老刑名了,职责所在与锦衣卫也是打过不少交道的,这么多年有多少案子是与锦衣卫扯上干系的,旁人不知晓,他是一清二楚的!
此时节,他是宁肯女儿是偷是抢,是挖到了沈万三的聚宝盆,才有那么多银子,也不愿她同锦衣卫拉上半个铜子儿的干系!
武馨安见武弘文一脸的震惊心痛,也不知自家亲爹那脑子里转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了,不由哈哈一笑,
“父亲,想些甚么呢?”
武弘文气的又一拍桌面,
“你给……给我老实说来,少要……少要嬉皮笑脸!”
他现下只恨这处不是他的衙门公堂,若是不然,武主事都要一拍惊堂木,让左右衙役大刑伺候了!
武馨安笑眯眯道,
“父亲还记得杭州时,我们隔壁的金大夫么?”
“金大夫,这事儿与金大夫有何干系?”
武弘文瞪眼道,
“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老实讲来!”
武馨安笑着冲外头的武诚吩咐一声,
“劳烦您去一趟香故院,叫关妈妈取了我书房里的信匣过来……”
“是!”
武馨安笑道,
“父亲,金大夫比我们先一步离开杭州,父亲可知他去了哪儿?”
“他去了何处?”
“他去了京城北镇抚司……”
武馨安扯谎那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却是七分真三分假的说道,
“他有个师弟乃是锦衣卫中人,早前接了他去京城……”
“这……与你有何干系?”
武馨安笑眯眯道,
“金大夫曾医治过女儿,对女儿也是诸多关心,知晓女儿到了南京城便写信来问候……”
顿了顿道,
“女儿多说无益,您还是看过信再说吧!”
不久武诚取信回来,将那金大夫的信奉上,武弘文打开一看,见得上头果然只是平常问候的信,只提到每月让女儿服药等等,下头又说了要回信送南京冯越云云,武弘文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你何时让金大夫医治过病症,为何为父从不知晓?”
武馨安应道,
“钟家拳馆与金大夫医馆一个在巷头,一个在巷尾,女儿练武总有磕碰,有时去了金大夫医馆与他熟识起来,金大夫说女儿天赋虽好,但练武太迟,延误了最佳的时辰,他又可惜女儿的好天赋不忍心埋没了,便趁着他师弟到杭州,请他师弟施针,为女儿打通了全身血脉……”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一讲,武弘文倒是真信了五成,于是眉头略展问道,
“你去南京锦衣卫是送信的?”
武馨安一翻白眼儿,
“那……您觉着锦衣卫能让女儿入伙么,若是能许女儿入伙,做个锦衣卫倒也是不错的!”
武弘文被女儿气笑了,
“还入伙呢!你当是山头上的土匪寨呢!”
武馨安笑道,
“这下子……您是放心了吧!”
武弘文嗯了一声,又想起来问道,
“那……你的银子是怎么回事?”
“女儿在杭州府捉倭寇拿的花红呀!”
武馨安大眼儿眨着眨,武弘文瞪眼道,
“胡说……”
这厢掰着指头,学着小程氏的模样,将女儿的用度一样样的算了,
“……不说旁的,便是你从杭州到南京,这一路的花销……你那三千两银子也没剩多少了,又怎么买的宅子?”
说罢又将脸沉了下来,
“还不从实招来!”
武馨安见瞒不过了,想了想起身去把房门关上了,凑过去小声对武弘文道,
“父亲,女儿犯了王法,您可是要捉了女儿去见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