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和越洹坐在回国公府的马车上,一路缓缓行去,压根儿不知道侯府里已经是雷霆万钧了。
越洹手里把玩着无痕剑,眉眼低垂,明明并无表情,偏偏如意就觉得这人此时浑身上下都泛着冷气儿,好像随时能喷出一口白雾来冻住自己。
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
越洹微挑的眼角一斜,如意赶紧又蹭了回去。
娇软温香在侧,越洹唇角勾了勾,将无痕剑收好放在一旁,却将妻子揽入怀中。
“放心。”
许久后,如意听得头顶上传来闷闷的声音。
什么意思?她抬头,就看到了越洹形状优美的下巴。
眨了眨眼,如意就笑了起来,“有相公在,我放心的。”
她的眼睛如黑曜石般闪亮,璀璨如星,里面盛满了感动与信任。
越洹沉默片刻,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一点儿也不想要这样感激的目光。
他是她的丈夫,理应就是她的倚靠。他希望妻子能够理直气壮地要求自己,而不是相敬如宾的感激。
手臂中温软的小妻子似乎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不急,有的是时间,叫她明白应该怎样做。
车轮碌碌声中,马车往前,一路进了靖国公府。下了马车,越洹一手挽了如意,一手提着无痕剑,没有直接回长青园,而是进了自己的外书房。
书房位于长青园东南角,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校场。极大极阔朗的一处院落,与长青园两处相连,有白墙乌瓦的波浪围墙相护,倒好像在国公府里独立出来的小园子了。
校场占地很大,周围摆着兵器架,上头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齐备。校场旁边有高高的梧桐树,底下有石桌石椅,除此之外便很是空旷。所谓的书房,也只有一溜儿正房,与国公府花园里美轮美奂富贵华美相比,简直太过朴素。
叫她惊讶的是,有两个少年正坐在书房前的台阶上,一样的短衣打扮,一样的模样。俩人身上都有些狼狈,一个左边面颊乌青,另一个右边眼圈黑了。见他们进来,都连忙站了起来。
越洹扫了一眼,二人就挂了讨好的笑,若是忽略脸上的伤处,倒也都是眉清目秀的美少年。
“这两个,阿大阿二,都是从小跟着我的。”
阿大阿二?如意听见这名字就笑了。
其中一个少年便不满道:“将军,咱们也是有名儿的呀!”
“你好意思说?”越洹哼了一声,“回去找个水缸照照,看看自己什么样子!我叫你名字,都觉得叫你爹娘丢人!”
少年缩了缩脖子,转头讨好如意,“见过夫人。”
如意点点头,“你是阿大还是阿二?”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