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宫里有人委屈了你?”
皇帝先就想到了许贵妃。毕竟,如意大婚后进宫了几回,真正跟她有嫌隙的,也就是许贵妃了。
贵妃娘娘无端端躺枪。
如意见问,又不好说是被朋友坑了委屈,只好上前柔柔跪倒,抹了抹眼睛,抽噎了一声,“臣妇为陛下不平!”
这话倒是叫皇帝愈发摸不着头脑了,“哦?你说说为何。”
“臣妇只与庆国公有过一面之交,刚刚听了都吓得心头乱跳。那是当朝的超品国公呀!怎么,怎么会有人这么大胆子给他下毒呢?更何况,国公爷是大长公主的独子,是陛下您的表弟呀!就这么无端端在府里被下毒,甚至传出的流言是林公子下毒,这人心,才是毒的呀!公然挑拨父子的关系不说,林公子可是在宫里长大,和我家相公一同常伴高阳郡王身边的!”如意就有些气鼓鼓了,“您还那样赏识的人,怎么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呢?真要是他下毒,他又成了什么人呢?赏识他的陛下您,岂不是识人不清了吗?您是圣明的君主呀,看人再准不过了!就像我家相公,如果不是您慧眼识珠,又怎么会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立下大功,名扬天下呢?所以我为您不平!”
一通马屁拍的安泰公主都不忍直视她了。
薛皇后敛目忍笑。
长宁郡主肚子已经笑得发疼,偏生脸上还是一片平静,淡定点头,“如意说的很对。林亭云那脑子,也想不出什么下毒的主意来。叫我看,这种阴私手段倒像是妇人常用的。”
皇帝先被如意一通好话说的点头不已,又听了长宁郡主的话,顿时大惊,“难道是……”
襄仪大长公主?
“皇伯父,您想什么呢?”长宁郡主简直要为皇帝陛下的智商点蜡了。
薛皇后缓缓摇头,示意长宁郡主不要再刺激皇帝了,只轻轻道:“我方才也在想,亭云素来磊落,虽性子有些跳脱,却绝不是那种不孝之人。出了这种事,姑母只怕伤心气恼。她老人家有了些年纪了,可万不能因此有个山高水低的。”
“梓潼说的是。”皇帝沉吟,安泰公主便道:“父皇,我想去看看姑祖母。”
皇帝默许了。
薛皇后刚跟他说了前两天襄仪大长公主进宫,话里话外提起了想替林亭云求尚主的事情,皇帝也很意动的。林亭云才学武功都不错,又是他看着长大的,总比外人强。谁能想到今天就出了这种事?安泰想去看看,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皇帝又嘱咐,“多劝劝襄仪姑母。”
薛皇后一笑,“许久没见过如意了,叫她陪陪我可好?”
安泰公主也知道这会儿带着如意奔赴庆国公府,并不合适,点头,“那如意你好好陪母后说话。”
感激地看了一眼薛皇后,如意才算松了一口气。
安泰公主转头就吩咐宫女回去拿自己的鞭子,薛皇后笑着拦道:“你是去安慰襄仪姑母的,带鞭子做什么?”
“衣裳也不必换了,就这样过去吧。记得落日前回来。”
安泰公主拖了兴致很好的长宁郡主,杀气腾腾地奔着庆国公府杀去。
一路上,嫌弃马车走得慢,安泰还向长宁郡主抱怨,“早知道就骑马来了。”
“你安分些,留着力气到了国公府再说吧。”长宁郡主半靠在车壁上,老神在在,“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对。”
“姑姑什么意思?”
长宁郡主似笑非笑,“你可真是关心则乱。放心吧,你我都清楚的事情,陛下不会想不到。”
别说林亭云不会傻到弑父的份儿上,就算是他做的,以皇帝护短的糊涂性子,也只会把锅甩给别人。
现下的问题就是,不是林亭云,又是谁?
庆国公除了祖上传下来的爵位,就亲妈是大长公主这条能拿出手了。可这两条,总不会是被人毒杀的理由吧?
谁吃饱了撑的去给他下毒啊?
再说了,哪怕是祖上的仇人,进国公府下毒也不容易。早早潜在国公府里更是说不过去,偏这不年不节的时候去下毒?
“叫我说,这下毒的人怕还是国公府里的人。”
安泰公主想了半天,蹙眉道,“那会是谁?”
“我哪儿知道。”长宁郡主随口答道,“虽然心里头有点儿影子,可也不好说嘛。”
庆国公也算是顶级权贵了,所以住的离皇宫不远。安泰二人到了的时候,庆国公外边围了一圈儿的护卫。这都是大长公主府的人,出了事儿,大长公主亲自来到国公府,下令将国公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她的儿子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