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如意的面前,越洹仔细看着她,良久后,才起身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到了床上。
次日,虽然没有去请无垢大师,越洹到底不放心,还是亲自去了太医院,把太医院院判请来了。于是不到半天的功夫,如意有孕的消息,就传遍了靖国公府。
靖国公正经挺高兴的。他也偌大的年纪了,按理说早就到了抱孙子的岁数。谁知道长子一去边城就是数年,回京后又是面临着生死。那会儿他虽然还在驻地,没有宣召不能回京来,心里却也很是惦念。幸而,圣旨赐婚冲喜。听到消息时候,他还觉得皇帝也有些胡闹。没想到的是,越洹竟然真的慢慢好了起来!
这儿媳着实不错。哪怕出身低了些,却实打实的能称一声福妻啊!
虽心里高兴得很,但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脸上看不出什么。不过,好东西一箱子一箱子的往长青园里送。如意本身就很有钱了,乍一看到靖国公送来的东西,还是不禁咂舌。尤其,锦儿还在一只箱子里看到了一柄短剑,剑鞘上镶着宝石,剑身已经开刃,拔出后就如一痕秋水似的,耀人眼目。如意拿起来挥了挥,吓得锦儿连忙抢走了。很明显,这是靖国公送给未来孙子的东西了。
如意抚摸着心口,这万一不是男胎,可怎么好呢?
不过,得知儿子又给长青园那边送去了不少东西,白老太太气得头疼,也不顾的装什么慈爱了,命人去找白姨娘来和自己说话解闷。
白姨娘是和女儿越眉一同来的。越眉虽然尚未出阁,但是她从小就聪慧,遇事也不会慌乱,白姨娘拿着女儿当谋士的。
一进门,母女俩就看见了满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是屏息凝神的。显然,白老太太这心情,不那么好。
饶过一道屏风,白老太太正歪在榻上,眼睛闭着,也看不出来是不是睡着了。有个丫鬟珍珠坐在脚踏上替她捶着腿。
见白姨娘母女进来,珍珠就摇了摇手,示意她们别说话。
白姨娘轻轻走到白老太太跟前,接过了珍珠手里的美人锤,轻声道,“我来吧。”
白老太太本来也没有真的睡着了,听见声音,也没有睁开眼,“你如今也有了些身份了,哪儿用得着做这个?坐下吧,跟我说说话。”
“是。”白姨娘素来表现得柔顺,在白老太太面前小意殷勤,很是了解这老太太。
“你都听说了没有?”
也不等白姨娘说话,就翻身坐了起来,冷笑道,“不过才坐了胎,倒像是立了多大的功劳似的。”
“这……”白姨娘娇美的脸上有些黯淡,却又强自撑着笑脸,“大奶奶有孕是好事,说功劳也不过的。毕竟,大爷年纪不小了,也该到了开枝散叶的时候。”
“我怎么听说,你老爷又往那边送了不少的东西?”
听到这个,白姨娘的手绞着帕子,没出声儿。
白老太太没得到回应,自然不满,只扫了白姨娘一眼,想说点儿什么,又想到这个侄女这些年也算是委屈了,就拍了拍白姨娘的手,“在我跟前,有什么便说什么,不用憋屈自己。往后,都有我给你做主呢。”
“姑母!”白姨娘感激地看着白老太太,水润的眼睛就盛满了信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我能陪在表哥身边,已是天大的福气了,哪里有什么委屈呢?我就只是为我的眉儿不平……”
她爱怜地看着越眉,柳眉轻蹙,“姑母您是长居京城的,您说句公道话,眉儿的容貌才学,性情心思,哪样比旁人差了么?”
“那没有!”白老太太最疼爱的便是越眉,其余孙子孙女都要退一射之地,听白姨娘如此说,连忙否认。又看看今日穿着一袭淡雅衣裙的越眉,只觉得越看越爱。
“那就是了。”白姨娘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她如今都及笄了,按理说也该论亲了。我不敢有什么大的奢望,毕竟眉儿再好,出身也在那里摆着。只是,谁家做母亲的,不愿意为了孩子好呢?我想着,眉儿好歹是国公府的小姐,有表哥在,再给她多多地预备嫁妆,到时候不敢说跟大奶奶的十里红妆比,也要丰丰厚厚的才好。”
“可是如今,表哥的眼里哪里还有我们母女呢?我不是贪图那些东西,只是担心,大奶奶心机手段都甚是高明,讨得表哥欢心,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了。照这么下去,眉儿将来还能有什么呢?况且,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也委屈得很么?”
偷眼看到白老太太沉着脸,白姨娘心里一喜,“我也不是看着那些东西心疼。就还想着,那小人儿还没出娘胎呢,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未免折了福气……”
白老太太就抱怨道,“可不是么,谁家刚坐胎就这么张狂的。哎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几天啊,身上就怎么都不得劲!”
一直沉默的越眉抬起了眼帘,漂亮的眼睛里闪动着一种莫名的光芒。